四個小時的實訓課結束，妘澄告别王清也一同吃飯的邀請，跟在路時笙身邊，陪着去拿他承諾所謂的武器。

“所以，這就是你昨天說的有考慮？”，避着人群的小道上，妘澄發問，語氣有些不善。

還在氣自己呢？

路時笙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目視前方，語氣溫和了下來：“是，還有，對不起，我昨天的态度有問題。”

妘澄睨了他一眼，輕哼：“路少将嚴重了，我是什麼人，哪敢要你的道歉。”

“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希望在這一月裡，你我能坦然相處，有些事情你不必瞞着我。”

“一個月後，你我各奔東西就是。”

路時笙斂目，望向妘澄，語氣有些莫名，問：“你就這麼想逃離我？”

“路少将真看得起自己，我逃離的分明是你我的婚姻。”，妘澄刺道，蹙眉，“你今日險些讓我成為衆矢之的，路少将不會告訴我，你是在考察我的實力吧？”

路時笙心頭一緊，有些心虛，随後點頭，承認：“我調查過你，你之前一直想加入第三軍團，也一直在為之努力，我想看看你的真實水平。”

“今日一見，我心中大為震撼，那些誇你的話都是真心實意。”

“你身手不錯，若是能投入戰場，成就注定非凡，超越我也隻是時間問題，我不想如此天才慘遭埋沒。”

妘澄挑眉：“怎麼，路少将是在邀請我？”

路時笙停下輪椅，仰頭與妘澄對視，鄭重道：“對，我想等你把我治好後，邀請你加入第四軍團。”

“雲澄，或許你之前想加入第三軍團是想讓那人看見，想向他證明就算沒有精神力你也很強，他眼瞎，沒看見，但我看見了。”

“你很優秀，我現在以第四軍團少将的名義邀請你，一月後，加入我第四軍團。”

夕陽西下，林間小道落葉紛飛，似蝴蝶輕盈，至二人中間緩緩飄落。

妘澄眼眶有些酸澀，但這不是他的本意，而是“雲澄”殘留在身體裡的殘識。之前妘澄從未發現它的存在，但現在它出來了，隻因它被人看見。

路時笙眨眼，勝券在握，問：“答應嗎？你倒是給我個回應啊！”

妘澄阖眼，在心裡道了句“對不起”，在睜眼時又是他妘澄，他道：“多謝路少将美意，但我拒絕。”

路時笙微笑的嘴角一僵，拒絕。

“呵——”，路時笙繼續笑着，問：“能告訴我原因嗎？”

妘澄眨眼，有些不自然的避開他的視線，“你還記得前天我買完東西當着你的面燒毀後說的話嗎？”

路時笙記得就是那趟出門，他支付妘澄的報酬被他一下子花了大半，買的東西還都是建設之類的工具器材。

“你是說，重塑冥界？”

妘澄點頭，沉重道：“世界之所以能運行得當，靠的是平衡陰陽二力。以人界為界限，上為陽，下為陰。”

“冥界坍塌，陰力随着生命的死亡逐步上升，我自幡然醒悟後就算出這個世界最多不過一年，若是一年後冥界還未重塑成功，則世界死亡。”

“路少将，我為你開天眼也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裡上課，再加入你所在的軍團。”

路時笙不知妘澄說的真假，但他心裡卻選擇了相信，他緊鎖眉頭，問道：“重塑冥界，單靠你一個人嗎？”

妘澄搖頭，故作輕松，“當然不是，還有那些期待往生的鬼魂啊！”

“重塑冥界需要信仰之力，我目前隻能算是建設冥界，可現在所有人都是無神論者，冥界能否重塑成功，玄之又玄。”

路時笙明白了，他道：“你是想讓我成為第一個信徒從而幫你證明？”

妘澄點頭，眨眼期許：“我本來是有這個打算。我為你開天眼，教你功法，你就已經是半隻腳踏進玄門界，我本想讓你成為冥君座下首個信徒。”

“但路少将你太正直了，正直到我隻能放棄。”

“現在我隻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讓我遊說他人，如果我引起了高層的注意，你能出手保我。”

如今無神論當道，若是妘澄遊說他人引起注意，數量小還好，一旦數量龐大起來，他勢必要以“傳播不良信息，愚昧群衆”為由頭進局子。

輕則關押罰款，重則斬首示衆。

路時笙扇了扇眼睫，瞅着妘澄期許的目光，笑道：“難怪你要讓我看見，感情是要先讓我相信啊！”

“好，若你說的是真的，我會保你。”

妘澄開心了，“多謝路少将理解，你放心，等治好你後除非必要，否則我絕不出現在你面前，礙你的眼。”

路時笙被嗆，瞪了妘澄一眼，得他讨好一笑後，啟動輪椅繼續行走。

妘澄看着他的背影，為自己嗆他成功眉開眼笑慶祝。

給路時笙拔完今日份的陰力後，妘澄告辭。

“咕——”

肚子發出抗議，妘澄該吃飯了。

眼下最後一縷陽光都沒見着，兩旁的路燈為妘澄驅趕黑暗。

妘澄笑話自己才來這個世界幾天，就已經把身子養的有些嬌貴了。

他往食堂走去，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少年。

“雲澄。”

少年面容清秀，眉開眼笑，身形被醫療系校服包裹呈現，襯托的越發美好，像一朵需要呵護的嬌花，是雲澄記憶裡的小王子。

“食堂已經沒飯了，這是我打包好的飯團，你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