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哥兒卻不忍抛下庫蘭獨自去逛,便讓托汗和加瑪帶着冬兒三人去,卡萬和米爾太小,商隊附近人太多了,雖說沒有人販子,但誰知道有沒有其他壞人呢。
“阿父,我給你買木簪戴。”丹哥兒晃晃錢袋裡的銅闆,高興地說。
為了讓三個孩子能買喜歡的東西,慧哥兒一人給了二十文錢,三個孩子别提多高興了,紛紛表示要給他帶禮物。
庫蘭咳嗽一聲,盡量自然地吸引孩子們的注意力,無奈三個孩子撒完嬌就跟着托汗和加瑪跑了,讓他這個阿爹白吃醋了。
慧哥兒拍了庫蘭一下:“好了,去放羊吧,這個醋都吃。”
庫蘭哼一聲,小聲嘟囔:“一群小沒良心的。”
婉兒和托娅也去商隊逛了,慧哥兒獨自在家沒人說話,便專心搗酥油和制香。他現在的口味已經慢慢轉向草原這邊了,一日不喝酥油茶就覺得沒勁兒似的。
草原風大活多,需要的熱量也高,須得頓頓肉奶這麼吃着,才不至于太累。
中午沒了其他人,隻有幾隻貓貓狗狗陪着,慧哥兒幹脆做起了羊肉餡餅,多做些晚上熱熱就能吃,還省事了呢。
等晚上托汗帶着一群人回來,丹哥兒神神秘秘地告訴慧哥兒:“阿父,商隊裡有人吵架呢。”
慧哥兒吃驚,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财,來到陌生的地界怎麼會吵架?
丹哥兒自以為說得小聲,托汗和加瑪卻都聽到了。
托汗笑着說:“那商隊不老實,那商隊掌櫃之前來過草原的。那時候還拐走了一個草原的姑娘,不知道現在人怎麼樣了。草原上的事大家都知道,一傳十十傳百的,那掌櫃的早在草原出名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了還敢來草原,這不被人家找上門兒了,都是他活該。”
應該是二十年多前的事兒了,那時候還和大晉打着仗呢,來草原的商隊本就不多,是以那個掌櫃大家都記得。
不知道說了什麼花言巧語,拐跑了草原姑娘,現在來草原了也不帶上,誰知道怎麼樣了。
慧哥兒眼睛瞪得溜圓:“還有人會和商隊的人走?”
“那怎麼沒有?”托汗邊喝奶茶邊說,“以前草原多苦啊,連鐵器都沒有,草原姑娘雙兒的都想過好日子,想去大晉享福呢。自從有商隊拐跑人後,很長時間姑娘雙兒的都不能單獨逛商隊呢。”
慧哥兒心内唏噓,誰都想過好日子,可這樣孤注一擲跟陌生人去到完全陌生的大晉,根本就是在賭博,也許比賭徒還要瘋狂。
反正他是不敢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們買什麼了?”慧哥兒笑眯眯地問三個孩子。
“阿父,你看,這是小雞形狀的哨子,可以吹響的。”冬兒拿出買的玩具示範起來。
這是一個泥巴燒制的公雞樣式的哨子,雞尾巴和身子兩側都有孔,冬兒用小手堵住身子兩側的孔,将雞尾巴放到嘴裡吹,尖銳的哨聲響起。
卡萬和米爾先是一愣,而後啊啊叫着要玩。慧哥兒拍拍兩人,對冬兒說:“不錯,以後有什麼事兒了可以吹哨子。”
“阿父,你看我買的,商隊的說這是紙鸢,是可以放到天上去的。”丹哥兒指着一個燕子紙鸢道。
慧哥兒眼裡現出些驚喜,沒想到連紙鸢都有賣的了:“這個好,明日咱們就能放。”草原下午都會刮一會兒風,正好可以放風筝。
庫蘭見夫郎喜歡,默默地記在了心裡。顧時鉚也展示了買到的一個竹雕筆筒,綠瑩瑩的十分可愛。慧哥兒很久沒見過竹子了,拿過來把玩了一會兒。
冬兒三人對望一眼,嘿嘿嘿笑起來。
慧哥兒放下筆筒望過去,丹哥兒才從小袍子的腰帶裡拿出木簪:“阿父,商隊的說這個是什麼桃木做的,可以辟邪呢,送給你。”
慧哥兒沒想到三人真的買了一個木簪回來,當即褪下頭上的金簪換上,喜滋滋地跟庫蘭炫耀。
庫蘭心裡苦澀,面上不顯,隻低下頭喝奶茶。三個孩子這才拿出一把小鞭子,冬兒道:“爹,這個是麻繩呢,跟羊毛繩和牛皮繩都不一樣。你拿去用。”
嘿嘿,這個麻繩是商隊用來捆紮貨物的,不要錢~
庫蘭是個沒原則的,以為是兒子特意買的,臉上也現出得意。
下午起了風,慧哥兒特意帶着三個孩子在氈房前的空地上放風筝。婉兒和托娅被笑聲吸引過來,就連馳娜爾都拿着針線過來看。
丹哥兒是個人來瘋,見人多了,小胳膊小腿跑得更歡實,還不停地喊:“阿父,你看我放得多高,厲不厲害?”
卡萬和米爾也是愛湊熱鬧的,在小推車裡嗷嗷叫着鼓勁兒。
鄰居烏雲大嬸和代格家的小孩子們也都被吸引過來,跑了半個多時辰的路過來看熱鬧。
慧哥兒看他們小臉兒都跑紅了,特意去氈房裡拿了些糖給孩子們吃。代格抱着馬頭琴騎馬過來,還現場彈奏唱歌,熱鬧得不行。
聽說紙鸢是在商隊裡買的,都表示明天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