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聊的好好的,慧哥兒不知道庫蘭哪根筋搭錯了,竟突然有了興緻。他放松身體,更好地配合庫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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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慧哥兒、婉兒和顧家兄弟兩個感受節日和聚會,幾家都決定讓年輕人先去,回來後再輪換即可。
古節當日,庫蘭和托汗選了一頭最肥的羊宰殺,慧哥兒包了一鍋羊肉餃子,手抓肉也早早地炖上了。
顧時钺作為蘇合家準女婿,早早被請去蘇合家過節。顧時鉚舍不得冬兒和丹哥兒,仍留在庫蘭家。
古節是草原大節日,相當于大晉的春節,這一日除了大家團聚吃大餐之外,還會互相串門子恭賀節日。就連最懶的莎莉娜一家,都宰了羊慶祝,并沒有去别人家蹭飯。
下午托汗和加瑪在家迎客,庫蘭和慧哥兒出門拜訪,酋長家、阿勒瑪罕家、附近的幾家鄰居都有去專門恭賀。
海拉仍是淡淡的,不過眉宇間郁氣散去不少,顯然将有孫子孫女的喜悅沖淡了其他的負面情緒,令海拉臉上也多了淡淡的笑容。
稻哥兒有了身孕,并沒有出門,整個人柔和了許多。初有靠山的那種興奮和快樂褪去,更多的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安穩平和。
看着這樣的稻哥兒,慧哥兒愣神過後,發自肺腑地替他高興:“稻哥兒,你還去看王庭盛會嗎?”
稻哥兒摸摸顯懷的肚子,笑着說:“去,怎麼不去。我們走慢些,不打緊的。慧哥兒你幫我把把脈,我胎像可還穩?”
“嗯。”慧哥兒放下茶杯,把過脈後笑着說,“路上小心些,盛會人多擁擠,更要小心。”
“你放心。”稻哥兒笑容更加燦爛,甚至稱得上慈愛,“我曉得的。阿父比我還緊張呢,這次有阿父陪我去,不會有事的。”
在稻哥兒家坐了一會兒,庫蘭和慧哥兒才啟程回去。冬兒和丹哥兒在家陪阿爺阿帕,不知道有沒有鬧騰呢。
因為要帶着冬兒和丹哥兒一起去盛會,庫蘭、胡安西決定早一日出發,路上時間也寬裕些。路上如何趕路不必提,隻說盛會當日,說是人山人海都不為過。
自到草原以來,慧哥兒第一次見這麼多人。插着羽毛的尖尖的帽子,花花綠綠的袍子,還有擦得锃亮的牛皮靴鹿皮靴,人人都是盛裝出席。
場地被分成了好幾個區域,有唱歌跳舞的表演區,有摔跤的,有賽馬的,還有叼羊比賽的區域,最東側還有駐紮了将近五裡地的商隊。
大晉商人們早早就聽說了今年的古節盛會,七年一次呢,想想人就多。精明的商人們哪裡會放過這種機會,很早就到達了草原王庭附近,就連戲班子都來了一個。
慧哥兒和婉兒看得稀奇,在戲班子前站定去看。中間穿着彩袍的雙兒敲響銅鑼,拱拱手,郎然開口:“草原的兄弟姐妹們,我們是來自禹北的甯家班,初來貴寶地,給大家帶來一場《女将軍挂帥》選段,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聲音清亮,舉止大方,又一聲銅鑼響,方不卑不亢地退場,後面已經穿上戲服上好妝的戲子們開始演出。
慧哥兒和婉兒對視一眼,都沒有想到是來自家鄉的戲曲班子。他們來自禹中,和禹北同屬禹州府,當真是緣分。婉兒擦擦眼角,開始跟着演出哼唱。
《女将軍挂帥》是禹戲裡最出名的戲曲,幾乎每個禹州府人士都會唱一兩句,每次鎮上有人家請大戲,多會有這一出。
等這一段結束,慧哥兒和婉兒都撒了一把銅闆,算是對家鄉的悼念。
除了大晉的戲曲,草原上的歌舞表演同樣精彩,舞台上身穿五彩豔麗袍子的年輕男女們,熱情地舞動身體,不僅不讓人覺得豔俗,反倒是由衷生出一種喜悅。
就像是在蒼茫的大地上,多麼熱烈的舞蹈都不過分,多麼濃豔的顔色都不俗氣。大地寬廣,能容下一切熱烈。
“慧哥兒,婉兒。”音哥兒擦擦眼睛,大笑着跑過去抱住二人的胳膊,“真是你們。我就說這麼大的盛會,婉兒肯定會來的,沒想到慧哥兒也來了。”
“哼,我在你眼裡就是那愛湊熱鬧的?”婉兒輕哼一聲,拍了音哥兒的胳膊一下,打趣兒道。
“嘿嘿。”看婉兒眼眶紅紅的,音哥兒撞了婉兒一下,笑着問,“誰惹婉兒大小姐生氣了,怎麼還哭上了?”
婉兒擦擦眼角,笑着說:“哪裡就哭了。那邊有禹州府的戲班子,你快去看看。咦,蘇阿奶怎麼沒來?”
聽說有戲班子,音哥兒忙就要走過去看,被蒙恩拉住道:“别急,庫蘭,前面有一家賣鹵牛肉的,中午我們在那裡吃哈,别忘了。”
庫蘭點點頭,音哥兒匆匆答了一句“阿奶年紀大了,不想來”,就拉着蒙恩去看戲了。
婉兒搖搖頭,笑着說:“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