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遊匪是阿勒騰最難纏的一幫人,四處逃竄不說,手段還十分兇狠。已經有兩三個商隊落入賊手,音信全無了。
要不是這次帶了邊關最優秀的斥候,胡旭文還探不到這夥賊人的老巢。
遊匪窩有大概五十人,以搶劫商隊和小部落為生。胡旭文率八十人正面迎敵,庫蘭随胡旭文副手在後面包抄,庫蘭随時放冷箭即可。
戰鬥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胡旭文死了兩個兄弟,不過好在全剿了敵人,還找到了他們窩藏财寶的據點。
庫蘭因射殺了頭領,分了不少戰利品。胡旭文知道草原不久就要分牧,特意将他那份也給了庫蘭。
見庫蘭推脫不要,胡旭文勸道:“好兄弟,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是射殺頭領的功勞,還有那些白得的人頭,都是你送我的戰功。
我分你些戰利品而已,你就别推辭了。
草原不久就要分牧了,想來你也從蒙恩那裡聽說了消息,這些東西你拿去,就當兄弟我送給你買草場的,以後去你那裡時多給我殺隻羊就行。”
庫蘭見胡旭文說的誠懇,又見裡面有綠松石和蜜蠟。他想到族裡的流言,慧哥兒将來出嫁沒有頭面怎麼行,也就不再推辭。将東西收好,他想了想,問道:“附件的遊匪還有嗎?”
胡旭文搖搖頭:“應該沒了,就算有也不敢在阿勒騰附近轉悠了,放心吧。咦,不對啊,你這次怎麼對遊匪這麼上心?”
胡旭文上上下下打量起庫蘭。早前光想着有庫蘭相助如虎添翼了,沒多想庫蘭怎麼大老遠過來了。此時想起,不免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庫蘭想了下,沒瞞着他,解釋道:“最早帶來的那四個遊匪搶了喀日圖的營地。我不想讓族人們幹活時不安生,就來了。”
胡旭文盯着庫蘭看了一會兒,笑起來:“你小子不老實。算了,等我問蒙恩就知道了。你肯定有事瞞着我。”
不論世人如何煎熬,太陽依舊從地平線升起,喀日圖的營地照常升起炊煙。
大早上,孩子們不知疲憊地在外面瘋跑,羊群咩咩叫着去吃草。即使是轉場在即,羊也必須每日趕出去。駱駝可以三四天不吃東西,羊可一日都餓不得。
“胡将軍來了,胡将軍來了。”阿特罕認識胡旭文,大叫着跑去酋長的氈房。
“還有庫蘭,庫蘭也回來了。”白音見阿特罕去了酋長家,調轉方向去了庫蘭家的氈房。他知道托汗爺爺和慧小嬷昨天都擔心的很,他得趕緊去報個信兒。
慧哥兒正在準備奶茶,聽到叫聲差點兒把熱水澆到手上。他趕忙放下茶壺出去看,冬兒和丹哥兒早跑出氈房,和阿特罕一起去看熱鬧了。
慧哥兒看着不遠處騎在馬上的男人,晨光下神采奕奕,眼神格外明亮。
确認庫蘭沒受傷,慧哥兒低下頭,關上門繼續準備早食。
他不知道煞氣之說真不真,他隻知道,既然庫蘭能夠不告而别,說都不說一聲就消失不見,可見并沒有将他放到心上。
他何苦自作多情,他雖沒想過一輩子不嫁人,卻也不是誰都嫁的。
庫蘭在馬上看見慧哥兒瞅了他一眼又進去了,有些不解。他回來了,難道慧哥兒不高興?
庫蘭跳下馬準備過去問問,卻被胡侖别克攔住:“胡将軍,庫蘭,來。部落裡新殺了羊,今日可得吃些好的。”
胡旭文也已跳下馬,聞言笑起來,指指馬後綁着的幾個遊匪,拱手道:“多謝酋長美意。隻是我得将這些遊匪交到阿勒騰去,馬上就得走。
我是來跟你說一聲,喀日圖周邊的遊匪剿幹淨了,你們日後放牧可以安心,轉場途中也清淨了。”
“這麼急?”胡侖别克聞言自然大喜,聽到胡旭文馬上就走,急急挽留道,“就算羊肉不吃,酸奶總得喝吧?這可是草原的規矩,路過的客人都要給一碗酸奶喝。這個胡将軍不能再推了吧?”
“不推,不推。”胡旭文哈哈大笑起來,“我還就想這一口了。”
早在胡旭文來時,海拉就在準備酸奶了,此時帶着族裡有頭有臉的婦人夫郎們排成一列,端着一碗碗酸奶過來。
路過庫蘭時,腳步不易察覺地頓了下,而後若無其事地來到胡旭文面前,正色道:“保佑尊貴的客人。”
胡旭文同樣收斂笑容,雙手鄭重接過,将碗中的酸奶一飲而盡:“好喝。多謝酋長和夫人的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