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會這麼做?”
一口奶油入喉,心裡才帶起一絲柔軟,陸慈垂眸,“其實是因為當時,謝遂的話戳中我了。”
梁沐指尖一頓,将鴨舌帽再度下壓,嗓音也低沉了不少,“他跟你說了什麼?”
陸慈卻另起話頭,似乎在答非所問,“早在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就看出來我喜歡他了?”
beta穿着随意,眼神卻透露着一貫的認真。
想到自己曾經見過的畫面,他話頭一頓,語氣慎重,“我覺得……很少有人察覺不到吧?”
指尖扶着桌角,陸慈苦笑,“是啊,明明大家都能看出來,為什麼他就是不知道呢?”
對面男人垂着頭,肌膚在燈光下越加發白,身軀看上去搖搖欲墜。
梁沐抱臂,俯視着他,微微皺眉,“可是這麼多年,你也沒跟謝池說過不是嗎?”
陸慈搖頭,躺回座椅閉上眼,“我是beta,他不能接受吧。”
“不。”
男人回複斬釘截鐵,陸慈不由得睜眼。
一手捏着精緻圓勺敲打杯壁,一手撩開長發,梁沐和他對上視線,“萬事萬物你沒試過,都會留有遺憾。”
“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赢了皆大歡喜輸了也不丢臉。”
他瞳孔微微收縮,男人嗓音卻越發清晰。
“不是嗎?”
“人貴在自信,如果自己都沒有信心,又該如何說服别人呢?”
侍者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擺着幾隻漂亮的玻璃杯,裡面盛滿各式各樣的液體。
陸慈喃喃出聲,“對啊……”
一口青檸汁咽下,他擡眼勾唇,“我好像知道他為什麼喜歡你了。”
梁沐一愣,随即點頭。
*
全黑包車邁下,三人被包圍着進入審訊室。
心中怒火愈深,舌尖抵上犬齒,謝遂眉頭緊皺,不情不願坐上冰冷座椅。
濃烈白酒鋪面而來,獄警揮了揮鼻尖空氣,猛地拍桌,“别躁動了。”
“上次私自出獄,現在又鐵證如山。”
圓珠筆尖劃過粗糙紙張,獄警眯眼,“謝遂,你可有什麼辯解的?”
“什麼鐵證如山?我不承認。”
腳尖靠上木桌,謝遂挑眉,垂死掙紮,“你的證據都拿不出來,怎麼讓我服從?”
“幾天後,法官會鄭重宣判的。”
獄警冷笑,将複印件遞過去,指尖輕點桌面,“不過,讓你看看也無妨。”
密密麻麻的字符之中,他一眼找到beta言語,眼眶突然睜大,“陸慈?”
幾天前因為淋雨感冒,回家後男人一臉焦急,還伸出指尖試探溫度,最後紅着眼眶陪在他床前。
怎麼會……
細碎畫面聚集到一起,謝遂猛地一拍座椅,狂笑出聲,“哈哈哈……”
眼中暗藏着一絲淚水,他緊咬牙關,“你給我等着——”
話音未落,便被迎面到來的鐵質欄杆聲堵住。
謝遂扭頭,朝某個方向望去,眼中充斥着危險。
*
一天工作結束,富貴竹清香飄進鼻尖,謝池起身伸了個懶腰,手機微微震動。
他劃開,社交軟件冒出好幾十條消息。
謝池眉心一跳,率先點開小狗對話框。
裡面都是些質問撒嬌,表情包選的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不經意間勾唇,指尖繞着金屬環扣,謝池邁腿。
這家餐廳距離較遠,他到的時候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
純黑邁凱倫停進倉庫,謝池的嘴角卻越發抑制不住,屏幕浮現出自己臉時才有意收斂。
伴随歡迎光臨一同來的,還有男人熾熱的目光。
室内暖氣充足,謝池輕笑,脫下有些厚重的外套。
流利外語在耳邊散開,服務生拿着菜單離開,兩人對上視線。
棉麻襯衫包裹身軀,謝池輕挽幾道,露出淺絨裡衣衣角,行動間無意識散發着魅力。
男人垂眸,很耐心地整理,臉龐也在暖色燈光下襯得更加柔和。
眼前景象實在美好,他張了張唇,最後才來了一句,“對了,這次回來,哥哥打算對我負責嗎?”
“我對你負什麼責?”
這話怎麼說都沒理,謝池擡眼,嘴角揚起一個詭異弧度,“你又沒懷我孩子。”
他挑眉,伸出手掌壓低嗓音,“治病啊?”
“對啊。”
“而且這個……”
寬大手掌撐着腦袋,梁沐歪頭瞧他,還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要是哥哥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他們一個enigma一個alpha,客觀來講都不是能生育的人。
謝池差點氣笑,起身将臉龐湊近,“又來了,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怎麼不信了?”
對上男人目光,他挑眉,視線慢慢在别的地方打轉,又笑得純良,拖腔帶調,“我本來就是個很純情的人啊。”
“什麼事情都要人教才會呢。”
噗的一聲,平地響起一道爽朗嗓音,梁沐撇嘴。
“是啊,你的所有第一次都是我教的。”
發絲随意别到耳後,眼中笑意愈深,男人話鋒一轉,“那你準備怎麼報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