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陣狂笑,聽的他後背發涼,忍不住揪緊了床單。
剛剛那番話說的像對他的賞賜一樣。
謝佑氣急,脫口而出,“這麼多年了,我自以為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小遂我也讓小池好生帶着。”
“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你對我痛下殺手?”
眼中發黑,他被迫仰頭大口喘着氣,耳邊嗓音又起。
“什麼原因?”
男人掐住他脖頸,聲線發冷,“大哥。”
“你根本不會懂那種感受。”
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謝磐緩緩開口,“從小到大,你都是家裡最優秀的那個,每次開家宴謝安都在炫耀你。”
“再不濟,也是順嘴表揚一句老二。”
“那我呢?”
男人冷笑,手上更加使勁,謝佑雙手抓住卻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聽着男人難以抑制的喘氣聲,謝磐神色終于恢複平靜,“我在這個家辛苦這麼多年任勞任怨,換來了什麼?”
“是,我天資不如你們,創業好幾次都失敗最後還是得滾回來。”
細碎記憶浮現腦海,男人背過身斥責的畫面直擊心靈。
他喉間發出一聲笑,墨眸愈加發沉,“我丢了謝家的臉。”
“可那是我想的嗎?”
脖頸被松開,視野慢慢清晰。
多年感情凝結于心,謝佑擡眼,嘴唇顫抖,“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麼要對小池……”
“對,我就是在針對你們。”
拇指劃過脖頸,謝磐俯身,對上男人視線,音量突然拔高,“憑什麼你們父子倆什麼不做就可以吸引所有目光,憑什麼謝池就能安穩接過集團?”
男人背影浮現腦海,謝磐胸口發悶,拳頭暗自收緊,“現在他長大了,都開始大義滅親了。”
“我當然是要除掉隐患了。”
謝遂上前,給他點了根煙,謝磐順嘴咬住。
一聲厲吼響起,“謝磐!”
“很難受吧?你現在很恨我吧?”
雪白文件夾迎入視野,他慢條斯理打開,往前伸,“沒關系,隻要按上手印,一切都能解決。”
屋裡兩人不語,隻靜靜瞧着這邊動靜。
謝遂皺着眉頭,也掐頭去尾抽了起來。
被逼到如此境地,謝佑似乎死了心,隻閉上眼。
一口白氣吐出,謝遂倚在窗前,一臉幸災樂禍,還沖謝厲挑眉。
不料男人喉結微動,“謝磐。”
“你适可而止。”
謝磐一愣,還未燃完的雪茄掉到地上。
“二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鋒利眉眼皺起,謝遂抱着雙臂,率先質問,“心軟了?”
男人張了張口,最後隻留下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謝厲。”
謝磐終于扭頭,眉眼皺成一團,“當初這個建議還是你提的,現在跟我裝什麼?”
男人抿唇,并未回應。
想到某種可能,他話鋒一轉,“還是說,你怕葬禮之上,謝池質問你?”
“放心好了,他根本不可能回來。”
西裝褲邊手指微顫,那雙眼眸終于泛起波瀾,卻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而且啊……”
謝磐起身,攀上他肩對視,突然歪着身子大笑起來,“我做什麼都會拉着你的,現在想反悔晚了。”
房中場面一度混亂,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很輕的聲音響起。
“好啊。”
謝佑睜眼,神色平靜,“既然你們這麼急着要我得命,我給就是了。”
“二弟。”
望向那個背對着的男人,他不由得苦笑,“小池對你一向尊敬,九泉之下,你該如何向他交代?”
謝厲眉眼微動,正想上前卻又停住腳步。
謝磐扭頭,朝謝遂使了個眼色。
a4紙張印着大大小小條款,謝佑伸手撚起。
眼見大功告成,謝遂笑意愈深,指尖都興奮的顫抖起來。
不料一聲刺耳動響,衆目睽睽之下,白紙黑字被撕了個粉碎。
謝磐猛地轉身,膝蓋抵上床單,使勁抓住他肩,“謝佑。”
男人一臉病象,卻直直望着他,還輕輕扯唇。
眼中怒意更深,謝磐伸手,“你找死?”
掌心即将落下,謝佑閉眼。
紅木門框撞出驚天動地一聲響,他猛地睜開。
一陣清脆巴掌聲響起,男人一身耀黑西裝,出現在所有人視野。
一時間,幾人面色各異,卻都無一例外望了過去。
謝池收手,立在門框,掃視一圈後沖三人挑眉,“精彩!真是精彩!”
謝磐面色一僵,“謝池?”
謝佑睜大了眼,隻直直盯着他。
謝池朝他颔首,随後勾唇,“許久未見,這個驚喜實在是太大了,我都消化不完。”
站在窗前的謝厲也僵了脊背,緩緩轉身,滿臉錯愕。
視線在幾人中打轉,他笑得肆意,“二叔三叔這是什麼表情?”
“見到我,你們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