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可讨厭吃草莓了,看來是買錯種類了。
年輕小夥笑得燦爛,老李也跟着開心,拍着胸脯自誇,“咱們這是純天然的,都沒用那些肥料,當然好了。”
即使灌輸過知識,謝大少爺還是一根筋,眼眸發亮,“什麼都不用灌就能長成這樣嗎?”
“當然不是了。”
太陽逐漸升起,空氣逐漸灼熱。
寬厚手掌撥開發絲,老人笑彎了眼解釋,“咱們這是農家肥。”
這就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他望向身旁兩人,一臉茫然,“什麼是農家肥?”
遠處一隻老黃牛扯着嗓子吼了一聲,牧殷舟眼角一跳,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遲疑着開口,“大概……是牛糞?”
咀嚼的動作猛地一頓,卡在嗓子裡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憋得謝池臉色發紅。
“謝總?”
牧殷舟忙幫他拍背,接過丁秋遞來的水,給他喂了一口。
将整個大棚參觀花了不少時間,謝池心中陰影散開,和老人面對面坐下交談,“伯伯,有興趣嗎?”
一聽說隻用花功夫種地,其他問題都有人都有人解決,老李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當然有興趣啊。”
牧殷舟舉起那顆吃了一半的草莓,笑嘻嘻的遞到他面前。
謝池默不作聲揮掉,朝老人微笑,“那就好。”
——
回到家時夜幕已然降臨,好友電話打來,他順手劃開。
“我過幾天可以來看你了。”
指尖在高腳杯壁打轉,顧笙輕聲開口,“過得還開心嗎?”
今天下午的畫面還停留在腦海,他忍不住笑出聲,“嗯,在這裡也遇到了很合拍的人。”
難道研究種地還能體會什麼快樂?
何況公司那麼多人,也不需要謝池親自來吧?
沒弄清他在笑什麼,顧笙撓了撓頭,還是一頭霧水,“是嗎?”
“誰啊?”
小孩調皮模樣浮現,他微微勾唇,“牧殷舟。”
好友咦了一聲,“他啊,我怎麼聽着有點耳熟呢?”
鼠标點擊聲傳來,謝池終于斂了笑意,“你記錯了吧,怎麼……”
不料顧笙斬釘截鐵打斷,“一定不是,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
f國中午的航班,到國内剛好午夜。
梁沐驅車,将兩人接回酒店,又坐到一起吃了頓飯。
司徒晚在國外找了個金發碧眼的歐洲男人,兩人行動時一舉一動都顯得親密無間。
話語間問到他的态度,梁沐隻是輕笑,慢條斯理擦着指尖,“很好啊。”
“你喜歡就好。”
司徒晚放開男人手臂,按住他手腕,面色溫婉,“你放心,我們會好好考慮的。”
梁沐勾唇,不語。
吃過晚飯正要分開,司徒晚卻借口取東西,說要回家。
金發男人張開懷抱,和他緊緊相擁才分開。
到家後梁沐擡腿便要上樓,卻被司徒晚叫住。
他腳步一頓,最後還是扭頭坐回沙發。
男人長發披散在肩,率先表明态度,“我不打算和他結婚,孩子有你一個就夠了。”
視線掃過梁沐似笑非笑的臉色,司徒晚撇嘴,“倒是你,今年都二十六了,準備什麼時候給我抱個孫子?”
他劃着手機的指尖一頓,低頭直言,“不知道。”
漂亮眉眼皺起,司徒晚追問進度,“不會還沒把人家Omega追到手吧?”
“不是Omega。”
梁沐搖頭,指了指手機,“爸,你沒看消息嗎?”
“是alpha。”
對面男人一怔,張了張唇。
清冽嗓音自諾大空間響起,夾雜着難以掩藏的笑意,“早在幾年前,您就見過他了。”
“你是說?”
司徒晚點開一個月前的熱搜,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謝家那個繼承人?”
“嗯。”
梁沐輕輕扯唇,“不過,就算他以後不是繼承人,我也會和他在一起。”
以前是以為梁沐是Omega,他才會覺得謝池是個不錯選擇,可現在……
他往前了幾步,壓住梁沐手背,仰頭時神色認真,“這條路很難,你知道嗎?”
“我知道。”
他輕笑,垂眸時眼中滿是柔情,看向司徒晚時又認真,“隻要他還喜歡我。”
眼前人和腦中那個年幼的孩子相比,整個人出落的愈加成熟,聲線笃定,“不管再難,我都要堅持下去。”
望着那張和自己相似度接近百分之九十五的臉龐,他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當年他也是不顧家人的反對,硬要和梁沐的父親在一起,才會造成這樣的悲劇。
不過……
指尖替男人撫平領口,司徒晚在他額間印下一吻。
梁沐微微睜大眼,聽Omega嗓音溫柔響起。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我尊重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