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記得你呢學長?”
指尖抽出一杆煙,時溢之輕笑,“我忘了誰都不可能會忘了你啊。”
時溢之其實挺臉盲的,在國外留學多年,沒有幾個人能刻在他腦海。
他之所以能對這個金發男人印象如此深刻,當然是因為對方不光在工作方面對他有幫助,别的方面也做出了不少貢獻。
比如說……
這個男人是他為數不多的性經驗之一。
況且,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幫了梁沐,時溢之也沒有借口不理他。
聽筒一陣沉默,時溢之斟酌着開口,“不過,你給我打這一通電話……”
修長指節捏着一管試劑,男人勾唇,語氣旖旎,“我要回來了。”
“準備好迎接我了嗎?”
塑料水杯泛起一絲白霧,他指尖一頓。
*
在國外的時候因為樣本稀少,他住院的那段時間幾乎全天候有人守着,病房内全是大大小小的針眼。
所以辦公室門一關,梁沐就覺得哪不對勁。
視線掃過四周,一個不起眼的架子上閃爍着灰色的光。
隔着磨砂質感的玻璃隔斷,恐怕沒人知道,這個辦公室裡大有玄機。
竟然有些人這麼想看,那他成全一下也未嘗不可。
室内溫度合适,兩個人都脫下了外套。
梁沐伸手圈住謝池腰肢,鼻尖探上他鎖骨,随即和那個灰點對上視線。
沒意識到角落裡藏着隐形攝像機,謝池伸手揉揉他頭頂,帶着不易察覺的寵溺,“怎麼了?”
他趴在謝池胸口,語氣粘膩,“就覺得你身上好香,想抱抱你。”
擡眼時那雙墨眸滿是渴望,謝池心尖一軟,扶住他肩,“都多大人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呢?”
脖頸交纏一會,兩人信息素繞到一起。
梁沐開口,“那我不耍小孩脾氣了。”
他随即起身,吻住謝池唇角,餘光瞥向那個灰點,挑眉。
謝池一愣,腰肢向後,掌心撐住大理石桌面。
想到這裡隐私性不強,他伸手,按住男人手背。
*
翻動的書頁似乎泛着香味,男人扶了一把鏡框,細細的品味着文字。
書房内突然闖進一個人,謝佑都被吓了一跳。
他那個好三弟就這樣趴在自己腳邊,聲淚俱下,嘴唇不住顫抖,“我就小遂一個兒子,求你手下留情吧。”
“大哥,就算是看在我這麼多年為謝氏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
謝磐扯住他褲腳,神色誠懇,“他絕對不能坐牢啊!”
謝佑起身,甩開男人的禁锢,背對窗戶。
他們謝家是個大家族,明明應該互相扶持,帶領所有人走向頂峰才對。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自相殘殺?
“現在知道錯了?那他挪用公款還插手海外不法産業的時候,想過這些嗎?”
他氣不打一處來,眼中怒意愈深,“他不惜下藥也要搞壞小池名聲的時候,想過今天嗎?”
謝佑平複着呼吸,聽見腳下男人開口,“對,等那臭小子一出來,我就拉他去給小池道歉。”
他四指貼在額前,發絲散亂,“大哥,我發誓絕對沒有下一次。”
謝佑閉眼,揉揉眉心。
*
眼下才是初春,黑色轎車掩在雪地,車窗上映出男人倒影。
他呼了口氣。
一開始陸慈是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可是那番話還是刻在了他腦海,
抛開情感因素來說,這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所以他接下了這單,暗中聯系了事務所配合。
現在想來,謝遂說的話難聽,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是啊,謝遂是挪用公款了,是做了對不起謝池的事情。
可那又怎麼了呢?
謝家的事情,跟他有半毛錢關系嗎?
他待在謝池身邊這麼久,盡職盡責鞠躬盡瘁,也最多能得到一句感謝。
不光如此,他還得看着心上人和别人眉來眼去。
他真的能一直演下去嗎?
可……
讓他徹底背叛謝池,陸慈還是做不到。
今天他本來是想跟謝池道歉,卻在看到那個alpha後改變了想法。
他還是沒忍住,修長指尖劃開手機。
卻見那張漂亮的過分的臉映入眼簾,和謝池親熱,接吻的同時還不忘朝他挑釁。
指甲嵌入血肉,陸慈面色一僵。
果然啊……
他的直覺是沒有錯的。
他喜歡的人太耀眼了,自然不缺人示愛。
這麼多年,謝池年齡漸長,身邊的莺莺燕燕卻隻增不減。
omega也好alpha也罷,都是借口而已。
謝池隻是,唯獨接受不了自己。
早在那個時候,他就應該知道了不是嗎?
望着屏幕,陸慈忽地笑出聲,卻聽的人後背發涼。
自己這算什麼?
情緒失控的脫了力,後背貼上皮椅,他合上眼。
*
陸慈第一次見到謝池,是在面試上。
男人踏門而入,西裝革履,周身金貴。
有個中年男人跟在他身後,舉着文件夾,“這裡有很多履曆優秀的alpha……”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謝池。
隻聽低沉嗓音響起,帶着些許不耐,“我知道,我自作打算。”
英氣眉眼輕皺,他将泡泡糖吐出,含糊開口,“性别是什麼又不重要,實力人品才是值得關注的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