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緊閉雙眼,臉色發白的好友,時溢之歎了口氣。
不管怎樣,不都是同一個結果嗎?
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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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他爹找他這件事,謝池完全猜中。
果不其然,夜幕剛剛降臨,手機就震動個不停。
陽台上擺着一隻嶄新的煙灰缸,他兩指夾住抖了抖灰。
“你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不用我提醒你吧?”
細杆咬進嘴裡,謝池吸了口氣,故作輕松,“我當然知道喽,不過嘛……”
那頭的謝佑啧了一聲,聽上去挺不高興,“不過什麼?”
沒猜錯的話,兩家大人應該商量過了,隻是喻簡知道他天性,所以讓他親爹來催他而已。
他一隻手臂搭上欄杆,笑了起來,“再晚一點也不遲。”
一陣流水聲傳來,茶香仿佛撲鼻而來,謝池聽見對面壓低嗓音。
“還要拖到什麼時候?”
整個s市,還有幾個人不知道他謝池的風流事迹?
反正風評已經這樣了,他破罐子破摔,語氣玩味,“我還沒玩夠呢,急什麼?”
謝佑像被噎住,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沒個正當。”
像是驚訝于他的回應,謝池舌尖抵上牙齒,挑眉,“有什麼可急的?你該不會懷疑你兒子能力吧?”
s級的alpha自然天賦異禀,隻要配上一個腺體算不上劣質的伴侶,生下高階的alpha或Omega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和謝池的生父,不就是這樣嗎?
謝佑無法反駁,隻不滿的抱怨,“說那些,你也沒讓我抱上孫子啊?”
謝池暗自吸了口氣,将還沒燃盡的煙頭摁進透明缸,聽上去滿不在乎,“這不正好證明了我負責嗎?”
好小子,幾句話就形成了邏輯閉環。
在外面沾花惹草這麼久,居然還不想收心。
謝佑一下挂掉電話,将手機扔了三米遠。
看着怒氣更甚的謝佑,管家送了碗茶遞到旁邊,“老爺消消氣,别壞了身子。”
望着恢複平靜的屏幕,謝池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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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梁沐額間滲出汗珠,時溢之慌神,撥通了醫院的電話,自己找到幾個身體不錯的beta幫忙,這才将梁沐送上車。
“快!”
臨時被叫來的同事披上外套,有些摸不着頭腦,“患者什麼情況,時醫生?”
情況緊急,時溢之隻能長話短說,“罕見病,得想辦法拖住。”
聽了他簡短的描述後,醫生更加狐疑,“信息素依賴?那不是enigma才會得的病嗎?”
但國内之前并沒有這個案例,時溢之說不出,隻得沉默。
正在外等候,田雨穿着一身職業裝,像是剛趕過來。
女人并不清楚情況,面色焦急,“什麼情況?”
腦海裡浮現出男人的臉龐,時溢之思慮半天還是咬牙,“你去把他找來。”
正疑惑着,屏幕上映出男人英氣的眉眼,田雨瞠目結舌,她壓低聲音。
“你是說,謝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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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溢彩的會客廳内,幾人觥籌交錯,你來我往的推杯換盞,客套的仿佛商業夥伴。
坐到主位旁的他握緊酒杯,思緒卻不知飄向何處。
喻簡率先開口,噙滿笑容的嘴角看的謝池有些不适。
“恭喜謝總,拿下了城東的新項目,真是好事将近啊。”
謝佑接過話頭,爽朗的拍了中年人肩膀,“哈哈哈,彼此彼此。”
目光掃過謝池,他将酒杯和喻簡的相撞,笑得溫和,“小飛和小池談了三年了,感情穩定,依我看也該早些成家了。”
莫名其妙被提到,謝池心裡發慌,趕忙止住話頭,“爸……”
誰料謝佑瞥了謝池一眼,笑意更深,“他就是愛玩了點,沒什麼毛病。”
溫暖的液體流入喉嚨,喻簡抿唇輕笑,“無礙,隻要收心了就是好事。”
見他這副态度,謝佑輕咳了一聲,趕忙上節奏,“既然這樣,那過段時間就可以看吉日了。”
話音剛落,喻簡視線掃過,他低了頭。
喻飛指尖輕敲杯壁,仰起臉神色平靜,“我聽爸的。”
謝佑手肘往後,輕聲開口,“小池?”
說是詢問,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而且現階段他也沒有合适的借口,謝池咽了下唾液,“我……”
他喉間一陣阻塞,随後硬着頭皮開口,“我沒意見。”
話音未落,他便察覺自己的嗓音有些發啞,不由得按了按喉結。
望着他那副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樣子,謝佑隻得陪笑,“他就這樣,你千萬别往心裡去。”
謝池抿唇。
宴會過後,礙于禮儀,謝池跟着喻飛腳步下樓。
他正準備開口說點客套話,卻被眼前的Omega搶了先。
喻飛歎了口氣,“既然這段時間你總是很累,那我們暫時别來往了吧。”
謝池一愣,向下對上男人視線,他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沒說出。
Omega擡眼,神色認真,“一切,等你想清楚了再說。”
眼前的人仿若如釋重負,喻飛苦笑。
果然是這樣啊……
不過,他從來不會強人所難。
一切随緣就是最好的結果。
謝池垂眸,主動将男人摟進懷中。
他閉了閉眼,呼了口氣,“抱歉。”
陷入溫暖的懷抱,喻飛咬唇。
隻要能等到,他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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