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被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他歎了口氣,難得的真情實感誇了梁沐,“你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
梁沐輕笑,自己這是被發好人卡了嗎?
他又不需要這種東西。
男人垂眸,不知道是在自責還是躲避。
從這個角度看去,他的攻擊性少了不少,頭頂的燈光照在身上,顯得人像個憂郁青年。
手背一陣酥麻,他擡眼,淺色眼眸帶着不解。
梁沐撐着腦袋,嘴角噙着淺笑,“看來他不僅喜歡我,也很喜歡你。”
“是嗎?”
望着搖擺的小花鳥,謝池沒忍住,伸出另一隻手掌揉了揉他羽毛。
小花鳥愉快的抖抖身子,還主動蹭了他掌心。
謝池輕笑,不由自主的對上男人眼神。
梁沐喝着剛端來的茶,另一隻手忍不住伸出,漂亮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一人一鳥,多麼美麗和諧的畫面。
可惜……
“梁沐!”
這一聲孔武有力,吓得梁沐連茶杯都沒端穩,差點撒到衛衣上。
幸好他今天精心挑選的衣服沒遭殃,不然白色的會很讓人為難的。
被猛地一叫,他坐直,“怎麼了?”
謝池看着對面悠然自得的男人,不由得怒火中燒,恨不得把手上的鳥抓到他身上去。
“他尿了。”
……
他當多大事呢,不就是尿了麼?
梁沐回過神來,瞥見男人袖口。
等等,謝池今天穿的是高定。
礙于教養他不能把罪魁禍首趕走,但又對這股難聞的氣味嗤之以鼻。
謝池捂住鼻子,瘋狂晃着手臂。
然而這位大爺絲毫沒有自知之明,還賴在謝池手上,高興的要跳起舞來。
這位富家公子何時受到過這種待遇,一頓掙紮下來,臉色鐵青。
他忙将鳥抓走,把桌上的鳥食扔進垃圾桶,而後拉着謝池袖子拐進了衛生間。
一陣搗鼓後,終于把剛剛的傑作給清除的差不多,剩下的就隻能交給家政了。
知道是來這類地方吃飯也不提前讓他注意一點,謝池後槽牙咬緊了,嚴重懷疑梁沐是故意的。
英俊的臉皺成一團,他嫌棄的把身上的衣服脫掉,又清洗了好幾遍。
雪白的襯衫包裹住富有線條的機體,胸前的扣子留出一顆剛好露出鎖骨,男人脖頸纖長,皮膚透出血色。
和梁沐這類不一樣,謝池從小都有運動的習慣,經過陽光的洗禮後皮膚順理成章的帶上了顔色。
微微發黃的膚色和他的淺色瞳孔一起,給謝池帶來了非凡的吸引力。
不愧是頂級alpha,天資就不一般。
這副香豔至極的畫面,按理說足以引起引得人血脈噴張。
但……
這麼名貴的衣服沾了鳥味,想想都讓人忍俊不禁。
梁沐越想越沒忍住,笑出了聲。
雖然很輕,還是傳進了謝池耳朵。
他擦着水漬,不滿的瞪了男人一眼,“你還敢笑?”
“怎麼不敢。”
男人撐着台面輕笑,“大少爺帶着一股鳥屎味回家,你爸恐怕得把下巴驚掉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隻鳥花色這麼好看,拉出來的東西卻這麼難評。
在别人生氣的時候不反駁也是一種美德,梁沐的這番在他眼裡像極了幸災樂禍。
謝池氣的把那隻袖子湊到男人跟前,企圖将氣味傳到他身上,“這麼喜歡,給你你要不要啊?”
男人卻不惱,幫他把外套收好,湊到謝池跟前。
适宜的花香散開,男人笑意愈深,“開心了吧?”
謝池擡眼,瞧見男人歪着頭看他。
微風吹過,光潔的發絲遮掉他部分眼眸,百葉窗的光照進來,映在瞳孔上形成光圈。
他一怔。
*
從餐廳回來後,他便有些煩悶。
臨走前,梁沐告訴了自己他的猜測。
關于那件事情,他都沒有繼續查下去的想法,突然這樣提出來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謝遂…
當時他抿唇,直言,“這隻是猜測。”
但細細想來,梁沐的懷疑不是毫無道理。
多年前,謝磐就想從老爺子那裡繼承集團,未果後隻能遵循囑咐做了二把手。
現在,有了謝遂這個履曆優秀的alpha,他們難免會産生這樣的想法。
他也想過這種可能,可是謝遂從小在國外長大,應該不會陰狠到此地步才對。
那謝磐呢?
他猛地一驚。
說起來,如果隻是陳新的手筆。
他真的會為了個合作而把自己搭進去嗎?
陳家在s市并沒有多大勢力,屬于不怎麼費勁就能鏟除的那種,
即使他有野心,也不敢這麼冒險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