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他三叔,現在還是公司的重力,如果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妥協,那倒是真的落人口舌。
“既然表弟這麼想替我分憂,我哪能阻擋呢?”
說着,他起身倒了杯酒遞給謝遂,做出請的手勢,“隻是這項目不是塊軟骨頭,表弟可得好好下功夫才行。”
謝遂也不客氣,愉快的跟他碰杯,“那是自然。”
謝池睨了他一眼,笑意愈深。
還真把他當軟柿子了。
人群散去後,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祭祀儀式。
謝佑帶着謝池走進祠堂,前方是顫顫巍巍的謝庭。
老人家上了年紀卻還是堅持參加,謝佑勸說無果,謝池便讓人攙扶,多注意些。
待兩位長輩上香後,他才拿濕巾再次淨手,單手抽了三根點燃。
他身形頃長,離了平日散漫的調性,安靜的站着也别有一番風情。
謝池雙手握住香,虔誠的作了揖,然後上前,不動聲色的将其插進泥土。
香料的味道讓人靜下心來,他竟然難得的發起了呆。
這段時間大腦被諸多事情占據,他好像喪失了自己的空間。
甚至沒由來的,希望這樣的時日多一點。
轉眼間出了祠堂,謝池正準備就此離開,肩上一沉。
他有些疑惑,轉身。
謝佑挑眉。
*
“說是這麼說了,文書我會再給你一份,你也可以想辦法。”
謝池有點驚訝。
他本意是想讓謝遂先做着,後面自己再從中作梗。
以梁沐的性格,隻要能讓給他更多利益,他也不像是那種真君子。
隻是沒想到謝佑居然暗中把文書給了他一份,頗有一番迫不及待的意思。
但……
他其實并不是那麼想和梁沐打交道,生意場上的髒水太多了。
要是有人想整他,一不留神,梁沐就會被波及到。
更何況梁沐那樣的人,把他惹急了,恐怕什麼都幹的出來。
要是自己的事情暴露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謝池凝眉。
再三思索之下,他決定先探探敵情。
*
計劃失敗,文件夾碰的一聲摔到地上,梁沐吸了口氣倒在椅子上。
“他們果然不滿足于現在的條件。”
秘書的臉色也不太好,但還是命人泡了茶,自己則在外面等候。
人走後,他扯松了領帶,仰頭閉眼。
本來想着和隆成談好價格就可以開工,結果半路上殺出來個謝遂,硬把他到手的項目給搞黃了。
兩家合作,就想占掉大頭。
這對眼下的梁氏來說,的确不是個劃算的買賣。
他果然應該先下手為強的,現在到要緊關頭了,就隻能任人宰割。
米蘭肆無忌憚的在空氣中蔓延,梁沐皺眉。
病情又重了嗎?
剛到門口,房間裡就飄出一股濃烈的信息素味道,謝池屏了屏氣。
面前的女生看樣子是梁沐的秘書,端着一碗清茶準備敲門。
他躊躇半分,決定上前。
梁沐這個樣子,要是被别人算計了可就不好了。
謝池莞爾,接過女生手中的餐具,又掏出名片。
下午才來了謝氏的人,這麼晚了又來,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秘書凝眉,片刻後才退後。
米蘭的味道越來越重,謝池腿一軟,扇開周邊的分子後才敲門。
一聲。
兩聲。
三聲。
沒反應。
事發突然,他顧不得那些浮于表面的東西,猛地推開玻璃隔斷,又忙轉身想摁開關。
結果手腕被捉住,另一隻手端着的茶碗也應聲落地。
“你清醒一點。”
被濃烈的花香味萦繞,謝池臉色潮紅,忙捂鼻,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醇厚的威士忌緩緩流出,企圖安慰躁動不安的米蘭。
手上壓力卸掉,謝池揉了揉,掙紮着起身。
他将胸前的文書拿開,盯着梁沐,“是我。”
溫熱的茶水弄皺了紙張,謝池抖了抖,撒到上方的梁沐身上。
誰讓他這麼大意,害的自己這麼狼狽,就該讓他漲漲記性。
男人的眸子在朦胧的夜裡黑的發亮,他緊抿着唇,良久後張口,“哥哥?”
他一直都不太相信梁沐的那句話,所以面對今天這事也隻當他情欲難忍,或是被人引誘,恰好被他撞見了而已。
謝池站起,伸手打開門前的開關。
外面已經空無一人。
他轉身,将抱了很久的文件甩到桌上。
剛剛梁沐壓在他身上,實在是咯的難受。
于是在梁沐虎視眈眈的目光下,他大大咧咧的舒展了手腳,完了往工作台對面的躺椅上一坐,對着男人挑眉。
“怎麼?”
“看到我,你很驚訝?”
梁沐眉頭舒展,沒頭沒腦的跟了一句,“是挺驚訝的。”
眼前的男人神色溫和,暖色的燈光将他整個人都襯得無害了不少,讓人很想湊近。
抛開離奇的想法,他也确實沒想到謝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畢竟,從哪個方面來看,謝池都不會是真心想幫他的人。
可是,這樣救人于水火。
就好像,是他的福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