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溪幫陸雨澤從陽台取來了衣服。
無論他去取的時候衣服幹沒幹,反正拿到陸雨澤手上的時候是幹的。
陸雨澤向他道了謝,迅速穿上衣服,然後詢問起自己的随身物品:“我的手機、鑰匙,還有我右側口袋裡應該有一沓紙?”
“都在床邊的抽屜裡。”紀明溪交疊着雙臂站在床邊,邊說邊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夾着陸雨澤的偵探證,将其丢到床上,姿态就好像在丢事後支付的費用。
陸雨澤沒在意,将自己的偵探證收好,然後拉開床邊的抽屜,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機和鑰匙。
但是,沒有那沓紙。
确切地說,是數十張寫有咒文的符紙。
“紙呢?”陸雨澤問。
“什麼紙?”紀明溪裝傻,“餐巾紙的話我這裡有兩包,你實在需要的話,我不是不可以勉為其難地借你一包。”
“不是,是符紙,差不多這麼大。”陸雨澤擡起雙手,用兩根食指在空中畫了個豎着的框,“上面有黑色的字迹,不知道寫的什麼。”
紀明溪歪着腦袋,唇角噙着笑意,覺得陸雨澤的動作也好,描述也好,都透着點蠢。
自己的符咒,卻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
不過紀明溪并沒有蠢到會相信陸雨澤真蠢的地步。
那沓符咒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他把陸雨澤打暈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他口袋裡掏出那沓符咒,将它們燒成了灰燼。
不過這件事,顯然不能讓陸雨澤知道。
“沒見過,我為了給你洗澡,把你扒幹淨了,沒見你身上有什麼紙。”紀明溪說,“可能掉在林子裡了吧。”
“嗯,或許吧。”陸雨澤平靜地回應着,一身黑色風衣放松地坐在床沿,拿起手機解鎖屏幕看了眼。
不出他所料,未接來電40多個,新消息20多條。
剛點進通話記錄,又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不知道紀明溪是不是擅自改過他的設置,他居然沒聽到鈴聲,也沒感覺到震動。
陸雨澤暫時沒空更改設置,先把電話接起來:“喂?”
“小陸,是小陸嗎?”手機那頭是個成熟的男聲,不年輕,也不蒼老,初步判斷年齡在四十上下。
“是我。”
“可算聯系上了!聽說你暈了?怎麼回事?”
“不知道。”
“不知道?紀明溪在直播間裡說你是被林子裡的女人哭聲吓暈的。”
“是嗎?”陸雨澤擡頭看了紀明溪一眼。
紀明溪能清楚地聽到談話内容,但還是回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陸雨澤什麼也沒問,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對手機那頭的人說:“不是被吓暈的,是被打暈的,誰打的不好說,但他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隻是不希望我待在林子裡。”
“需要增援嗎?”
“不需要。”
“你别老是看到怪談就莽過去,先在周圍問一圈,了解下情況。”
“知道。”
“你知道個屁!反正你能解決就解決一下,不能解決先回來,我們一起讨論。”
“嗯。”陸雨澤應着,趕在對方挂斷之前補充道,“對了,紀明溪好像知道我是幹嘛的了,可能需要一筆封口費。”
“他要多少?不多的話你直接轉給他,電子合同我發你了。”
“好,回聊。”
說完這幾個字,陸雨澤先一步挂斷電話,然後頭也不擡地問紀明溪:“你要多少?加個微信,我轉你。”
“微信能轉多少啊。”話雖這麼說,但紀明溪還是從書桌上拿過自己的手機,用他修長的手指點開了微信。
他歪頭的時候,陸雨澤注意到了他的流蘇耳墜,紅色的,為他冷白色的肌膚覆上一層血色。
他使用手機的時候,陸雨澤注意到了他的指甲油,黑色的,上面有星辰閃爍,為他的詭美再添幾分妖冶。
陸雨澤從來沒見過這麼精緻、這麼會打扮的男人,雖然怪異,但并不陰柔,美得高貴優雅、和諧自洽。
像是注意到了陸雨澤的失神,紀明溪好笑地揚起唇角:“我剛才就想問,你不想以身相許的理由,是我們還不夠熟,而不是我們都是男人,這麼說,你是可以對男人以身相許的?”
陸雨澤回過神來,直接略過這個問題,将自己的手機屏幕朝向紀明溪:“你掃我?”
“好,我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