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沒帶眼鏡,眼前一片模糊,腦袋還因為宿醉而暈暈乎乎。
但現在。
聞根隻覺得眼前一黑腦子一空,就連呼吸都漸漸慢下來。
他隻是個普通人。
不是個傻子。
手裡這個東西,怎麼摸都不可能是礦泉水瓶。
那究竟是什麼就非常明顯了。
那東西跟有生命一樣在他手裡跳着,散發着讓人難以忍受的熱度。
聞根腦子都木了,用僅有的一點理智分析。
首先,阕開霁是個女生。
女生不會有……
那這個東西是自己的。
對,一定是自己的。
但為什麼自己會沒有感覺呢?不僅沒感覺到有反應,甚至都沒覺得被摸着?
聞根沒辦法說服自己,但實在想不到,如果這東西不是自己的,那事實上它會是誰的呢?
于是他艱難給自己找理由。
可能是昨天晚上喝太多了,酒精侵蝕他的腦神經,讓他肢體麻木甚至出現幻覺了。
對,一定是這樣的。
——昨天晚上,阕開霁說了那句“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後,聞根的一部分靈魂就飄起來了。
神魂颠倒。
比阕開霁說喜歡他那時還要更迷蒙。他完全失去理智和意識,隻呆呆的看着阕開霁。
阕開霁也在看他,那雙藍灰色眼睛一眯,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翹起,問他:“要嗎?”
聞根就什麼話都不會說了,隻知道傻傻點頭。
然後阕開霁又開始親他,鼻梁碰到他的眼鏡,阕開霁幹脆就把眼鏡摘下來放在一邊,吻得更深。
不管親了多少次,聞根還是跟不上阕開霁的動作,很快就呼吸淩亂,隻能微張着嘴巴小口喘氣。
阕開霁把蛋糕切開,用勺子挖着喂給他吃。
但沒吃多久又吻在一起。
蛋糕很甜,阕開霁也很甜,聞根咂摸着那點甜,覺得自己很渴。
但阕開霁家裡根本沒有熱水,隻有幾瓶拆開的紅酒。
阕開霁剛問他要不要在一起,他剛點了頭,這麼好的氣氛,這麼喜歡的人,聞根根本舍不得離開阕開霁家裡,去自己家燒熱水喝。
他就開始喝酒。
一開始是用酒杯喝,阕開霁家裡有很多酒杯,他倒了滿滿一杯,根本沒有細品紅酒的味道,一飲而盡。
阕開霁又來親他,挑着他的舌頭,問他有沒有喝醉。
聞根覺得自己沒喝醉,就算是醉了,也不是因為這一點紅酒,而是因為阕開霁。
但笨嘴拙舌,面對阕開霁的詢問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在阕開霁退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然後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之後……
就是現在了。
記憶裡僅剩的零碎畫面在腦海裡一一閃過,聞根一時因為那些熱烈的親吻臉紅,一時又非常确定。
自己昨天喝太多酒,把腦子和身體都喝傻了。
看,現在自己不僅沒有知覺,就連觸感都不是那麼可信——自己哪有這麼大啊。
回憶看上去漫長而親密,但事實上,現實時間裡隻過去短短兩秒。
這兩秒裡,聞根覺得手裡那東西越來越硬,他甚至握不住,覺得掌心都被硌得疼。
而眼前,那雙藍灰色眼睛徹底睜開。
阕開霁聲音沙啞:“你幹嘛?”
——這是自己女朋友。
聞根腦子亂亂的,隻這一句不停的回旋着,他一再告訴自己,這是自己女朋友。
但不知道為什麼,并不是那麼堅定。
他甚至覺得眼前模糊起來,腦子也開始混沌。
是自己女朋友吧。
是吧。
但為什麼……
他女朋友一向幹淨潔白的臉龐上,嘴唇那一圈,泛着青黑?
為什麼他女朋友散開的領口下,胸膛起伏看上去那麼雄壯?
而他手裡這個東西……為什麼是對着自己的?
手裡那東西又跳了一下,好像裝滿水的礦泉水瓶結了冰,硬邦邦的。
但偏偏是熱的,熱得聞根手心開始發燙。
他下意識松了手,迅速把手背到身後握成拳頭,好像這樣就可以假裝剛剛的觸感根本不存在。
想到阕開霁剛剛沙啞的聲音和問話,他同樣啞着聲音回答阕開霁:“我做噩夢呢。”
沒等阕開霁再說什麼,他自欺欺人的閉上眼,甚至忘了剛醒來時還想着不能和阕開霁同床共枕想下床回家給阕開霁做早飯。
聞根現在隻想接着睡過去,醒來發現自己還在自己家裡,而手機上阕開霁發消息說,自己昨天喝醉了,她費了很大力氣才把自己送回家。
于是他醞釀睡意,回答的聲音也輕輕的,不知道是在告訴自己還是告訴阕開霁:“等我醒了就好了。”
對,自己在做噩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