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看到消息的速度很快,因為備注界面‘正在輸入中’的字樣閃了許久。
[快來松松土]:……大大我、我就是口嗨
光從字裡行間的字符,祁澍裡都能想象到他此刻捧着手機,目色渙散紅着臉給他發消息的樣子。
調成語音模式,祁澍裡清咳,故意把嗓音壓得岑寂冷澀:“喵兩聲我聽聽?”
收到消息,方予松邊叫喚邊一頭紮進枕頭,短促混亂的心跳吞噬青年呼吸的同時,也在鞭撻他的羞恥度。
止不住感歎祁澍裡有演戲天賦,進入角色不僅快,說話還這麼撩人。
“上回不是說過,不許違抗我的命令嗎?”幽冷的墨色瞳仁凝聚出駭人的微光,懶散的語氣實則危機四伏,“松松,你沒在聽話。”
“……”自帶穿透力的結論從聽筒流出,無形扼住方予松的喉頭,極緻擴張的羞怯将四肢血液烤熟。
脊背微微躬起,方予松以蜷縮的姿态,點開微信語音,顫顫巍巍地發出一聲:“喵——唔。”
隻發出單個音節,就因為着實難以啟齒停下,赧顔躲進被窩。
客廳蕩漾不同于财财的貓叫,哪怕音量很小,也能從扭曲的聲線中,聽出對方的努力跟掙紮。
柔軟沙發上袒露肚皮任由抓揉的奶牛貓,聽到後惬意的眼眸睜大。
飽含無盡的茫然,對正在摸它的爸爸,回應:“喵?”
渾厚的悶笑帶動胸腔,仔細端詳他的耳弧,便能看到湮沒于祁澍裡遊刃有餘表情下的羞臊。
視線挪到懵懂無知的小貓身上:“你這麼會叫,下次記得教教你小爸,順便幫我問他,為什麼在網上一幅無懈可擊的饞樣,現實給他機會反倒氣咽聲絲了?”
“喵喵~”叫了兩聲,視線轉移到沙發另一端的薄荷魚,财财用粉色山竹爪扒開他的手,叼薄荷魚蹬腿享受起來。
生怕方予松因為羞憤再沒臉來找他,祁澍裡在微信裡給對方遞了個台階。
[亓柒]:松松老師,剛才我的表現能給你提供靈感嗎?
[亓柒]:老師家也養貓嗎?剛才的叫聲是老師家裡的貓在幫忙?
面紅耳赤從被窩爬出來,方予松回複:嗯,是我家的貓在幫忙,謝謝大大
[亓柒]:不客氣,能幫到老師是我的榮幸
夜的帷幕與喧嚣繁華的街道接踵而至,天際浮現的星光宛若上帝之眼,鳥瞰人世間每家每戶的秘密。
祁澍裡的秘密,自然是睡夢之際會和方予松房間的娃娃通感。
财财飽食後,抱着薄荷魚安睡在客廳,經過白天那番勸說,娃娃也被方予松噴過殺蟲劑,從衣櫃拿出來,準備明天白天再拿去洗。
靈感富足的人筆下生風,流暢的線條在稿紙遊走,方予松遊刃有餘得像一位指揮家,筆就是他的專屬指揮棒,每一次有節奏地揮舞,便會給筆下的人物帶去鮮活的靈魂。
棉花娃娃靜置于桌面,祁澍裡透過娃娃的視角,獵奇觀賞他新鮮出爐的漫畫劇情。
反正再羞恥的劇情他都見過,也免疫了。
[厲七戍捧起宋舫通紅的面頰,痞笑:“我之前教過你的,這種情況下要怎麼做?”]
[宋舫害羞踮腳,吻了上去,學校醫務室的白色飄窗有陽光漏進來,交疊的兩個人影若影若現]
[厲七戍喘息,食指探入宋舫口中:“宋宋,你該伸舌頭的,你很喜歡這樣,難道不是嗎?”]
[宋舫羞于配合,厲七戍拍過他的屁股,眼神逐漸變冷:“扭捏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自己躲在房間偷爽嗎?]
目光如被牽引一般,跟着漫畫越發熟悉的走向看下去,祁澍裡心頭猛然戰栗,身體熱得宛若娃娃體内的棉花開始焚燒。
他含糊其辭:
【這樣畫,真的不會損害心理健康嗎】
【主角攻喊主角受‘宋宋’,這不就是……】
【我和你的模拟對話,你倒是記得分毫不差】
【為什麼畫這些東西你都不害臊,現實生活動不動就要臉紅?】
沒法回答他無聲的連問,潛心作畫的人拿過屏幕忽閃的手機,底氣十足:“闫姐。”
“當然啦~明天我就可以交原稿啦,我房間有傳真機,怎麼敢勞煩您上門要呢~”通話全程,方予松都保持畢恭畢敬的姿态,“等下我就傳真給您,您放心。”
應付完電話裡的人,青年松懈長籲,耷拉着腦袋把原稿一張張按順序疊好,按照吩咐傳真給對方。
祁澍裡對他驟然轉變的态度感到奇特,吞吐道:
【你是……有什麼緻命的把柄在編輯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