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松回得很快:沒點,要吃!
方予松:★v★
星星眼太過形象,祁澍裡自動腦補到他的表情,眼角滿載寵溺的汪洋,用拇指在他最後的消息摩挲兩下,收起手機上前排隊。
到家天色已然披上幽玄的幕簾,偶有稀疏的星體在其間點綴,還未完全入夏,略顯清涼的空氣潛入大門拉開的縫隙舞動。
畫紙邊角卷起的瞬間,方予松沐浴在璀璨燈光裡,笑吟吟招呼:“你回來啦!”
充溢期許的目色透徹而晶亮,祁澍裡胸膛猛地提起,忘卻了起伏,擴散的瞳眸鎖在對方幹淨靈巧的面龐,良久才回神。
“嗯,我回來了。”拎起打包塑料盒走近,看清對方躍然紙上跟自己手頭形似的煎包,祁澍裡啞然,“我餓着你了?在這畫餅充饑?”
“啊啊啊啊!”青年放下畫筆,突然開始揪頭發懊惱,“我本來想畫點情節的,結果拿起畫筆的一瞬間,就開小差了!”
“先吃飯吧,餓着也畫不出來。”
“好!”隻要不畫畫,青年立刻生龍活虎,從沙發騰起坐到餐桌,埋頭朝打開的煎包嗅聞兩下,陶醉,“美食果然讓人治愈。”
“快吃吧。”
鼓着腮幫子嚼了幾口,方予松忽而停下來瞧他,皺巴巴的眉頭寫着四個大字:有事要說。
咬了口包子,祁澍裡淡然:“想說什麼,說吧。”
“你……明天要出門工作嗎?”
細數接下來幾天的工作量,祁澍裡:“今天基本拍完了,接下來幾天應該是休半天拍半天,怎麼了?”
方予松清嗓,支支吾吾對他說:“這幾天,我可能會一大早就出去,如果你早晨有碰上那天來追我稿子的編輯,可不可以……幫我應付一下。”
“啊,”想起中午做的夢,祁澍裡茅塞頓開,“可以啊,不過——”
“不過什麼?”如獲救星,希冀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轉。
停筷撐起側頰,眸底蘊含辨不明的意味,祁澍裡不疾不徐道:“如果我幫你的話,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我可以請……”
“不要請客。”
早已預判對方的想法,在他脫口的瞬間,祁澍裡輕描淡寫把他的話打回去。
“啊?”置于筷子上的骨節收緊,方予松無助苦思的樣子實在可憐。
就在祁澍裡覺得他實在想不出,準備松口遞台階之際,對方臉上籠罩的陰霾消散,放下筷子開啟房門的小縫跻身進去。
沒過多久,兩手空空進去的人出來,懷裡多了一團白色的東西,方予松獻寶似的兩手遞給他。
視線從他漾出小括弧波紋的嘴角,逐漸向下,看清遞給自己的是一個肩頸按摩儀。
“剛才看你進門還有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捏肩膀,肯定是經常固定姿勢拍照的肌肉勞損吧?”
方予松偏頭,喜滋滋地炫耀,“這個按摩儀是我之前經常畫畫肩膀痛的時候買的,超級有效果,你試試看。”
“上次你已經送我一個按摩錘了,這次還送我?”
“嗯,送你。”點點頭,映着殷切光芒的雙眼眨巴投向他,方予松說,“可不可以幫我應付編輯呀?”
見他笑而不答,方予松雙手合十,用拜年的姿勢祈求:“拜托拜托。”
“行吧,那就……看在禮物的份上幫幫你吧。”上挑的眉峰不經意流露青年的得意,收回眼尾徜徉的戲谑,正經應承。
“謝謝謝謝,幫大忙啦~”為自己即将躲過的劫難竊喜,青年心花怒放坐回去,手裡煎包香味倍增。
“你的小房間還真是跟百寶庫一樣,什麼都有。”把玩手中的按摩儀,祁澍裡若無其事提起,“難怪平時看得那麼牢,都不敞開門讓我瞧清楚。”
含在嘴裡的半口肉由于突發驚恐來不及咀嚼,祁澍裡眼睜睜看着青年從伸長的喉嚨口哽下,握拳掩飾時不時要翹起的嘴角,偏頭把水遞給他。
“哈、哈。”
不知道該說什麼,方予松錘胸口幹笑兩聲裝傻,吃過晚飯,火速收拾自己落在沙發的稿紙,鑽進自己的小房間裡。
隔天八點,祁澍裡照常起身到客廳,看見餐桌上對方給自己做的貝果早餐,環顧四周都沒有找到那抹身影,想來真的是早起出門了。
桌子上還留有一張便利貼:
早上好^v^
黑咖啡裝在廚房的保溫裡,如果編輯來找我,就說我為了找畫畫靈感出門啦,天黑才能回家。
拜托拜托!
字裡行間都能體會到對方被編輯支配的恐懼,全程帶着溫朗的笑意讀完,把便利貼攤平塞進左胸處的西服外套。
正欲落座,門口宛如救火的熟悉敲門聲又一次響遏行雲。
祁澍裡心中有了解答,把門打開,短發女人站在門口剛張嘴。
他先發制人:“您好,請問來找予松嗎?”
“是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咬牙說道,“我是來為尊貴的方少爺提供催稿服務的。”
“他出門了。”
“什麼?!”沒繃住形象,兇狠自眼中漏出,闫佳佳三連問,“他是不是又想搬家?還回來嗎?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