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下巴輕點服務員拿起的掃碼機,臉上陰險狡詐的算計顯而易見,祁澍裡重複:“付錢吧。”
“怎麼就變成我付錢了?”聲音從緊咬的牙齒裡擠出來,“不是你請客嗎?”
“我沒說過啊,都是你一廂情願認為的。”祁澍裡聳肩,佯裝無辜。
“梁子……”被平白無故陰了一道,賀栎轉向另一個人求助。
“诶别,我證沒拿到手,現在還是個月薪兩千的窮苦打工人。”梁書堃無情拒絕他的要求。
孤苦無依的男人隻能認命,走賬的器械音刺痛他嘩啦啦冒血的心。
賀栎哭嚎:“你最近接了那麼多廣告,肯定有錢!祁澍裡你不是人,盡逮着我薅。”
囑起得逞的嘴角,解釋:“前兩天剛交了房租,正好沒錢,讓賀公子破費了。”
須臾,留意到方予松投來疑惑不解的眼神,祁澍裡眨右眼,示意他不要拆穿。
于是對方點點頭,繼續躲回他身後,做毫無存在感的鴕鳥。
在送他倆回去的整個車程,祁澍裡的耳朵就沒消停過,來來回回就是‘坑爹’‘欺負人’‘不是兄弟’,演變到最後,祁澍裡在賀栎嘴裡已然成了‘不是東西’。
耳朵堵得慌,到家才算清靜,祁澍裡把打包來的東西放進冰箱,沖背後的人問:“撐不撐?要不要煮點山楂湯?”
“不用。”方予松靜靜在他身後幫忙遞東西,開口,“那個酒錢……”
“哦,别在意,”知道他的性格,祁澍裡不等他說完便解釋,“賀栎隻是嘴上不饒人,那點錢對他來說無所謂。”
方予松仍覺不妥:“我想辦法還你,然後你幫我給他吧。”
在對方臉上環顧許久,終究敗給他的堅決。
祁澍裡無奈:“好,但是不着急,好嗎?你先解決房租的事情,其他的以後再說。”
“好吧。”提到迫在眉睫的交租,方予松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語調乏味沉悶,拖着沉甸甸的步伐回房。
上了一周的班,難得周末,哪怕今晚狀況頻發,方予松隻要想到後天就要上班,周天要早睡,忍着生理淚水都必須要熬夜玩耍。
在睡覺的祁澍裡自然而然就夢到他的房間裡去,此時,青年沒有在電腦前,而是抱着娃娃躺在床上刷他的小花書。
“唔,才一周,怎麼就漏看了這麼多條。”邊刷,青年邊調高音量贊歎,“啊啊啊!這條深V胸肌!”
“啊!這不是今天大大穿的衣服嗎?原來皮衣脫掉,裡面是無袖背心!好性感嗚嗚嗚!”
脖子被激動勒緊快要缺氧,祁澍裡不僅全程要陪他一起看,還要忍受對方突如其來的鎖喉或是鎖肚功。
“咦?”刷到頂上最新一條視頻的标題,勒住娃娃的手臂刹那松怔。
原因無他,隻是這條一個半小時前發的标題,很容易讓他聯想到晚上祁澍裡生氣時候對自己說的話。
視頻文案:怎麼總是教不乖你,嗯?
視頻裡,男人身着白色襯衫跟黑色收腰馬甲,右手挎着西裝外套,倚坐于狹窄的牆面,角度從下往上拍,恰好能将他繃直肌肉時,撐起的西裝褲輪廓描繪得淋漓盡緻。
最要命的是,青年帶着銀戒指的手上,還有一條在掌心來回纏繞的粗繩皮帶。
“ohhhhh!”陰暗色調簡直輕松拿捏這股氛圍感,方予松張嘴震撼了半天,才順利發出聲。
發這條視頻就已經能猜到對方的反應,祁澍裡毫不稀奇,順了口氣,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細數方予松的罪責:
【想讓你早睡,你偏要熬夜】
【讓你出了事就告訴你,結果一聲不吭讓人欺負】
【叫你别還錢,你還非要犟】
【你說,你自己是不是教不乖?】
他說話間,方予松登陸自己的沖浪号,瘋狂評論:
[快來松松土]:是的!是我!
[快來松松土]:好澀啊!哥哥别釣了!
[快來松松土]:哥哥身材練得這麼好,一定很會強||制||愛||吧!
[快來松松土]:下次可以挽起衣服袖口嗎?想看懲罰play的時候,手臂青筋凸起的樣子!一定很性感!
把他打的每一個字都看得分明,祁澍裡語塞:
【你……】
【差點忘了,你是畫這玩意的行家】
視線跟随玩偶被固定住,祁澍裡無法轉頭看他當下的表情是如何,隻能目視眼前打字飛速,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流暢敲出這些話的手指。
這樣也好……
在夢裡跟玩偶通感的青年,感覺到自己的耳廓開始發燙,被對方攬住的地方也莫名燥熱。
祁澍裡心想:至少今天,他沒空去看那些機器切面包的解壓視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