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哥,你過兩天有空嗎?”
“怎麼了?”姜斯放下東西,轉頭看他。林楠笑容腼腆,烏黑的眼睛帶着清澈的光,“附近開了家劇本殺,我打算和朋友一起去玩。”
“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吧,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姜斯心道,果然是大學生,從眼神就能看出來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我們要玩的本有那麼一點點不同尋常......”林楠兩根手指捏出點距離,在姜斯疑惑的眼神下解釋道:“我們玩的是個靈異本......網上說這個本有點玄乎,我就想着......”
“想讓我一起去看看真假?”姜斯無語,“你是忘了剛從蛇仙手下死裡逃生的事了嗎?”
不愧是大學生,好了傷疤忘了疼。
林楠抱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樣還曆曆在目,現在都能再去玩這種恐怖劇本殺了。
“嘿嘿......”林楠撓頭,“主要是玩過的人評價都很玄,我太好奇了。姜哥你去不去啊?”
姜斯警告他:“好奇心害死貓。我勸你還是多出去運動,少去陰氣重的地方。”
“你真不去啊?感覺真的挺有意思的。”林楠試圖說服他。姜斯拒絕得幹淨利索,“不去,我還有事。”
“那行吧。”林楠隻低落了幾秒鐘,像是想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掏出手機跟他分享,“哥,你看最近新聞了嗎?有個人跟你重名,現在老火了。啧啧......好像還是什麼導演來着。”
“我剛吃瓜的時候被吓一跳,還想着這麼巧,居然都能遇上個同名的人。”
“......”要不是他看起來不像有這個腦子的模樣,姜斯都以為他在故意陰陽。
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他,無奈中帶着憐愛,語重心長地問:“你高考語文多少分?”
“103吧,怎麼了?”
“居然能及格?”姜斯詫異。他的眼神過于詭異,讓林楠本來興奮吃瓜的表情遲疑起來,問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
沖他勾了勾手指,姜斯指着他屏幕上的文字,道:“導演、榕城、紙紮。看到這幾個關鍵詞沒?你自己好好想想。”
“?!!”林楠反應了幾秒,目瞪口呆:“說得是你啊!”
卧槽,卧槽,吃瓜吃到自己人身邊算什麼事?
他居然還巴巴說了出來。
太尴尬了。
但對于吃瓜人來說,尴尬也壓制不住好奇的心,林楠腆着臉皮繼續問道:“哥,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能給我說說嗎?你放心,我絕對站你這邊,也絕對不告訴别人。”
姜斯和他對視,氣氛凝滞,林楠卻絲毫沒察覺到。
“沒什麼,簡而言之就是我被人坑了,一會我就要找律師澄清,保持你吃瓜的熱情,晚上就能看到結果了。”姜斯邊說邊開門把人推出去,“記住以後工作的時候長個心眼,不然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啊?”林楠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出了門,剛轉身想再說點什麼,房門“啪”一下在他鼻尖前關上。
林楠:“......”
他摸了摸鼻子,讷讷自言自語:“也行吧。”
......
如姜斯所言,他當晚就和律師通話,确定好了時間和澄清證據,卡在十點,将東西一股腦放了出去。
時間線距今有五年,從他大學萌生靈感到考察安排,劇情設置,草圖演化,最後的成品全部羅列清楚。
《避世》這個故事線包括劇本、分鏡設計、成品制作百分之八十的工作量全是姜斯一個人完成的,而自封為主創的張爍僅僅是半路插入,在制作中做些重複性的工作。
聊天記錄還有他問姜斯能不能加入《避世》的制作,可以幫忙打下手的話。
證據之完整,就算是個智障都能看出來到底是誰在說謊,更别提天天在網上見慣大風大浪的網友。
隔了兩年,姜斯再次登上自己的社交賬号,隻發了一句話:“一犬吠影,百犬吠聲。”
被委托的律所緊跟着轉發姜斯的文案,貼上相關律師函。
如此幹脆利索,絲毫也不怕别人繼續深挖的态度,直接鎮住那些依舊為張爍說話的人。
被帶節奏的網友看到證據,再聯想到昨晚十幾個營銷号一起反水的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有點三觀的返回去罵張爍污蔑背刺同學。
沒三觀的隻能看見姜斯話裡的兩個“犬”字,認為自己被罵了,梗着脖子繼續堅持,“證據為什麼不早點發放出來?你就是和他一起搞流量的是吧?都說黑紅也是紅,現在為了掙錢都這麼沒底線了!還罵網友是狗,我要去舉報你!”
不過對姜斯來說,這種人和ETC沒有區别,連支點都不用找,就能擡起整個世界,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口舌。
更重要的是,他的目的不是跟這些普通網友計較。
榕城旅遊官号同時間轉發,配上的話比姜斯說的委婉多了:“‘柔軟的舌頭可以挑斷一個人的筋骨,語言,有時候比暴力更能傷人。’請各位網友能明辨是非,謹慎發言,向受害者道歉。”
互聯網的沸騰從虛拟世界一直燒到了現實中,遠在甯市的某棟商業樓徹夜亮燈。
“張爍那個蠢貨呢?事态怎麼能發展成這樣?”負責人氣得臉色漲如豬肝色,拍着桌子質問:“我好不容易才從姜斯手裡拿到這個電影的完整版權,現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的作品。我們的宣傳全給他做了嫁衣。”
“蹭蹭他的熱度不就夠了嗎?張爍自作聰明多發得什麼玩意?現在好了,全平台抵制!”
“三年啊!我們三年時間全部白費了!”
他咆哮的聲音穿過門縫讓整個項目部門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所有人屏氣凝神,生怕被牽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