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吸一口氣,屏息凝神,狠狠朝肉上掐了一把,老趙依舊沒任何反應。
“......不是吧!”羅妍慌亂擡頭對姜斯道:“他不是演的,是真的!”
兩人先将老趙拖進門,擔心是他心髒有問題,也沒敢扶起來。羅妍正拿手機去打120,一邊站着的姜斯多看幾眼發現了不對勁。
這人,怎麼像是死了?
就算是突然發病也得有呼吸和心跳,可老趙穿着一層單薄的短袖情況下,胸膛處絲毫不見起伏。臉色更是直接煞白,眼眶烏青,渾身上下裸露出來的皮膚沒有一絲血色。
姜斯讓羅妍先鎮靜下來,問她:“你們來的路上有什麼異常嗎?”
“沒啊!”羅妍仔細回憶,“他說話中氣十足的,一點看不出有病的樣子。”
“那就奇怪了。”姜斯納悶,對羅妍道:“你别讓120來了,他這不是發病。他是丢魂了。”
“......啥?”羅妍瞬間瞪大眼睛,“我靠。丢魂!”
姜斯點點頭,“我知道你很震驚,但你先别震驚。應該是他身上有東西,一進來被吓到了,連帶着魂也飛了出去。”
“被什麼吓到?”羅妍還沉浸在人居然會丢魂的事情中,下意識詢問。
被他這麼一說,羅妍越看也越覺得确實有古怪。這人怎麼能突然地就說暈就暈,剛才她碰到對方身體時,發覺老趙全身僵硬。
正常情況下,昏迷的人全身都會因為失去意識而重力下沉,身體呈癱軟狀。
什麼人會身體僵硬?當然隻有死人。
羅妍被自己的發現吓得手腳冰涼,站在哪裡手足無措,求助地看向姜斯:“姜老闆,這、這還有救嗎?”
她剛才那句話把姜斯點到了。老趙一進門就被吓到了,那原因肯定是出在他的店裡。一屋子的紙紮人、紙錢香燭能有什麼吓人的?
他在周圍逡巡一圈,最終鎖定罪魁禍首。
前天挂在牆上的守門神挂畫忘了摘下來。上面筆墨淋漓畫着一張威武十足、手拿長槍的人像,下提一行辟邪小字。正常人看了最多說一句畫得不錯。
但那些精怪看見隻會感到膽寒。
姜斯先把挂畫取下來,羅妍發現老趙還是沒任何反應,幾乎要哭了,“怎麼還沒反應?不都拿下來了嗎?”
“哪有這麼簡單。”姜斯無奈,“他魂不在這了,就算取下來有什麼用?”
“那怎麼辦?”羅妍問。
姜斯彎腰将老趙的眼睛翻起來,眼白上此時露出一道幾乎貫穿眼球的黑線。看見這東西時,姜斯倒吸一口冷氣,臉色一點點沉下來,抿直嘴角。
開口的語氣也帶着森寒:“這是南嶺的痋術。”
“啊?......什麼是痋術?”羅妍聞所未聞。
“你知道蠱蟲吧?”姜斯道。
看過小說的人都知道,誰沒聽過苗疆蠱蟲這一說法。隻是,羅妍驚詫:“這不是虛構的嗎?”
“半真半假。”姜斯撐開老趙眼皮的力道更大,避開他的脆弱的眼珠,好讓羅妍也能看清楚,“痋術是蠱蟲的一種。這是真實存在的東西。看見他眼睛上的這條線了嗎?”
“嗯呐。”
“這就是進入他身體裡的蟲子。”
“我靠。”姜斯話剛落,羅妍就渾身生氣一股惡寒,難以置信地重複:“這是蟲子?”
“他還算幸運,今天來我這裡突然昏倒被我發現了。不然再過段時間,他的眼球就被蠱蟲全部吞噬地隻剩外面一層殼。”姜斯放開他,手指在空中比劃,“到時候,你輕輕這麼一捏,他的眼球就碎了。”
“不過也不用擔心。”
羅妍以為事情還有辦法,眼神中帶着希冀看向姜斯。姜斯接道:“等到那時候,他也該死了。眼球不眼球的沒什麼影響。”
“......”
姜斯一本正經地說這種地獄笑話,羅妍不禁回想到上個月時,姜斯信誓旦旦對她說過什麼來着?
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不知道羅妍的三觀已經危在旦夕,姜斯說完這些,拿起手機擺弄起來。
“你幹嘛?”
姜斯簡明扼要:“搖人救命!不然你的領導今天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