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冷笑:“隻怕稱病休養是假,暗度陳倉是真。”
龔福跪拜道:“小官了解得也不是十分清楚,隻知道太子帶着燕世子去了邕城遊玩,而後因為不滿當地住宿環境,便瞞下身份自稱沈二公子,與燕世子去了王家,原本還好好的,離開的前夜王老爺還準備了餞别宴,就在餞别宴上,一群人沖了出來,狀告王老爺的兒子強搶民女奸殺丢棄,又狀告王夫人殘害人命,王家府邸裡埋了二十幾具屍體。”
“太子聽聞就要去查,王老爺不知太子身份,讓下人護衛攔住太子,最後還拿着劍對太子動手,太子大怒,将王家上下全部扣押,連帶着知縣和知府也一同扣押,調查之後,就将人押送往京城,準備交由大理寺審理。”
“什麼!叔公他瘋了?敢對太子動手?”手中暖爐落在地上,王馳毅站了起來,“他這是老糊塗了?想拖我們京城王家下水?!”
要知道刺殺皇室中人,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更别說還是太子。
王馳毅扭頭,看着自己的父親:“爹!這我們得趕緊擺脫幹系,叔公做的事,我們可是半點不知啊!”
“你以為你想擺脫,就擺脫得了嗎?”王相睨了一眼他,冷聲道:“太子真是好手段啊。”
“這與太子的手段有什麼關系?”王馳毅不解。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隻是巧合,隻是這巧合讓叔公一家倒了大黴,總不能是太子故意設計吧?
王相提着裝着鹦鹉的金絲牢籠,手指一挑,打開了門,他抓了點料食放在手心,裡面的鹦鹉鑽出頭來,跳到他的掌心,低頭啄着料食,乖巧不已。
王相伸手輕摸着鹦鹉的腦袋,“太子分明可以先控住局面,書信一封給我告知那裡的事,商酌後再行決斷,還能趁着此事從我這裡要一個人情,卻雷厲風行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扣押送往京城交由大理寺,隻怕前往邕城不是他一時興起,餞别宴上的破壞也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王馳毅瞪大眼睛:“爹,我們不是太子一方的人嗎?太子要對付我們?這樣做對太子有什麼好處?”
“是啊,這樣做對太子有什麼好處……”王相的手,朝着鹦鹉的脖子摸去,鹦鹉毫無防備,而後脖頸被猛然扼住,再掙紮已經來不及,不過片刻就失去了聲息,腦袋軟在一邊。
屍體被扔進籠子裡,王相笑了笑,那份笑卻不達眼底,反而冷得可怕。
“取一袋金葉子過來。”他對着管家吩咐。
管家拿來金葉子,王相起身,看也沒看底下跪着的小官,“拿了這袋金葉子,回你的邕城縣去罷。”
龔福跪地疊聲道謝,而後掀起衣擺,接了袋子,快步往外面去了。
“來人,備轎,我要出去一趟。”
他該好好問一番皇後娘娘,太子這是何意了。
……
嵇臨奚不是很好過。
那日他從師爺那裡拿了賞銀,和常席趙韻分别後,本打算回一趟王家将自己丢的扮飾和烤雞烤豬撿起來,沒想到回去後王家已經被層層看守了起來,四面都沒有能進去的機會。
就這麼錯失了一大筆銀錢。
原來的竹屋他是不會打算回去了,裡面除了一床被子和一些簡陋的東西,其它的也沒什麼了,這兩日他一直住在府衙裡,府衙顯然不會給他太好的住處,于是他都是睡在沒火的房間裡,冷得晚上被子要團成一團不透任何風。
幸好的是,這樣的日子在今天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