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人、宋大人。”王老爺迎了上來,“快請坐。”
說罷便将宋知府領到燕世子下方,至于縣令,則是讓下人帶到右處中席。
“這位是——”他看向沈聞緻。
聽到宋知府說這是自己的遠方旁親,便安排到了左方下位。
宴席上,看到沈聞緻的燕淮不可思議睜大眼睛,正要開口時,衣袖卻被一旁的楚郁拽住,自小跟在殿下身邊作伴讀的燕淮,領會了殿下的意思,将喉嚨中的話吞了回去,裝作并不認識沈聞緻的模樣。
很快,宴會開始了,王老爺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朝着燕淮與楚郁遙遙舉了一杯酒,說了些餞别詞,宴會開始,舞女與歌女一一進來獻藝,一副好不奢靡享樂的樣子。
……
嵇臨奚自然是不在這場宴會裡的,王老爺也來問過他,他忙着為美人公子做事,身上擔負着重大的責任,自然是婉言謝絕了,王老爺還詢問了他一番君子軒的情況,從他口中得知一切進展順利,就放心離開了。
絲毫不知自己的富貴性命即将走到了盡頭。
前廳宴席熱鬧,嵇臨奚在房間裡,忙碌着自己的台詞和表情。
美人公子交給他的事,就是要他在宴席進行到戌時六刻帶着昨日那位姑娘突然闖入,現在距離戌時六刻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他對着鏡子練熟了,這才去了關押那些女子的院子,這一次,嵇臨奚可什麼都不怕了,美人公子說了,隻要他帶着人去宴會上鬧出動靜來,就可功成身退。
被關在柴房裡幾日都沒有好吃好喝的姑娘,咬着手背,目光中滿是緊張和對未知的害怕。
真的會來救她嗎?
忽然間,她聽見外面有聲音。
常席來到院外,通過互相來往的信,嵇臨奚知道了那位姑娘的名字,告訴了他,下人将他攔住,他昂着下巴道:“我們公子讓我來帶趙韻姑娘去他那裡,公子現在在床上動不了,要趙韻姑娘侍奉。”
下人知道他是公子身邊的人,加上常席身邊也跟着下人打扮的嵇臨奚,又報出對方的名字,便也沒怎麼懷疑。
常席都沒進過院子,如果不是公子吩咐,怎麼會知道對方的名字呢?
他們将柴房的門打開,把趙韻動作粗魯的拉了出來,趙韻滿臉恐懼被拉到常席面前,“你們要做什麼?”
常席□□了一下,“還能做什麼,當然是我們公子有事要找你了。”
聞言趙韻奮力掙紮起來,以為夜裡都是一場騙局,“不要……不要!”
嵇臨奚上前按住她,“不要也得要,你不過是我們公子的玩物罷了。”嘴上惡狠狠的說着,手卻趁勢往趙韻手中塞了張紙條,順便給趙韻使了一個眼色。
觸碰到紙條,趙韻一怔,又收到嵇臨奚的眼色,頓時明白過來,不再作反抗。
兩人就這麼把趙韻帶了出去,出去的趙韻,抓住嵇臨奚的手,焦急道:“裡面還有其它姐姐妹妹,能把她們一起救走嗎?”
年輕的姑娘哪怕頭發淩亂衣服上滿是褶皺,面容也依舊秀美得緊,被抓着手的嵇臨奚卻是心如止水,毫無半點绮念。
他雖是色胚,但他現在已有了想色之人,那人将他的全心全念占據,他已經拿不出其餘的心神去對其它人心神搖晃了。
“你與我們鬧一場,她們就全部能得救了。”他說。
“怎麼鬧?”
“待會兒我們會帶你到前廳,那裡王老爺在辦一場宴會,有兩位京中貴人,他們的父親一個是侯爺,一個是太傅,兩人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我們會将王家的罪行一一揭露,你隻要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就好。”
“他們……真的會救我們嗎?”
“會。”嵇臨奚安撫她,“就是他們讓我們來救你和你的姐姐妹妹的,但是因為一些原因,他們要裝作不知道,順勢而為。”
“好!”趙韻咬了咬牙,又問:“是不是隻要我說出來,王賀就能得到他該有的懲罰!”
“王公子呀。”嵇臨奚笑了起來,“他必死無疑。”
前廳的宴會上,王老爺長舒了一口氣。
今天是那兩位祖宗留在這裡的最後一天,隻要平安度過今天,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他這兩日一直讓人看着日升院,這兩位貴公子除了第一日吵架燕世子跑出去了一會兒,其餘的時候兩人都在院子裡沒出門。
他臉上露出笑容,欣賞着美人們的舞蹈,還側身問了燕淮與楚郁。
“兩位公子可有看上的,若有看上的,宴會結束後,我讓她們單獨去給你們獻藝。”
燕淮利落地說了句不用,又補了句:“沈二公子也不用。”
王老爺遺憾片刻,就專心去欣賞舞蹈了,視線在這些女子的面容上一一掃過,那是找尋獵物的眼神,一旁的王夫人僵着一張臉,看着這些舞女歌女的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