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能通靈,但黑白貓要驅魔。
那眼前這隻小黑貓,張嘴說話了算是什麼?妖魔鬼怪上身了?
喵——
「快點!許明霁你快點給我你的一滴指尖血!」
貓咪嘴巴銜着一支毛筆,沒張嘴,聲音是直接在許明霁腦海裡響起的。
許明霁整個人有點宕機,難不成自己摔了一跤還摔出幻覺了嗎?他的手還放在小黑貓頭上,猶豫了一會,他試探性再問一聲。
“小黑?是你?你的名字?”
喵——
「别磨磨唧唧的,血!我要你的一滴血做引!」
“啊?還是藍牙連接的,不用接觸也能通話。”
小黑無語,給了一爪子貓貓拳。這人今天怎麼傻裡傻氣的。
正當一人一貓溝通不暢時,房門被一把拉開,姜序跌跌撞撞就跑進來了,他很着急。
“怎麼回事!”姜序問。
許明霁也很疑惑,揉了揉發紅的眼角,他也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莫名其妙的。
“小黑!你真是隻貓!呃……不是,我是說你真的是真貓!”
姜序還在本來還在打算盤,常子樂最近盤下了一家經營不善的書齋,入不敷出幾無盈利,據說書齋掌櫃去世了常子樂去接手的。賬還沒算明白轉眼間,他卻在醫院的病房裡醒來了,一切都很突然。
喵嗚——
「晚點再叙舊,把王玚帶回來要緊!」
“他會說話!”姜序和許明霁對上視線,眼裡是一緻的驚訝。
王玚是誰?許明霁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自己好難過,聽到名字時心髒像被擰一把,疼。
“王玚是誰?”
“你家公子啊?”
姜序察覺不對,迅速地講了一遍小世界的事情,他現在也不知道記憶是真是假了,是夢,也未免太可觸可感了。常子樂,也是不存在的嗎,怎麼回事。
「你不記得了?」小黑猶豫,他一鼓作氣偷來判官筆,可卻忘了王玚和四殿做了交易,許明霁會忘掉與王玚有關的一切。但無論如何,他都一定會趕回地府,不讓王玚頂罪。
「那,還要和我一起去冒險嗎?」
許明霁垂下眼眸,靜靜地想,什麼都想不起來,維餘一片空白。可是王玚二字卻像緊箍咒,自己默念一字,心裡就恐慌一分,怕記憶裡的空白。
“帶我去,我要見到他。”
非人之事許明霁沒有再多過問,他撕下手背打點滴後留下的醫用膠帶,有針口留下的血,卷了卷遞過去。
“給你。上面有血,要不要緊?”
許明霁一臉認真,姜序也絲毫不覺得有問題。沒說要新鮮的血,舊的也能用吧。
小黑滿頭黑線,幹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對着許明霁的指尖咬上一口,鮮血滴落,沾染到毛筆之上。小黑咬着毛筆,虛空中落下幾筆,空間便如同墨色暈染,徐徐變幻。
眼前完全昏暗之際,許明霁還抽空對姜序說,别忘了替他挂個号,自己可能需要破傷風和狂犬疫苗。
秒針緩緩停下,肉眼看屋外護工削皮的動作,幾無變化。
再次睜眼已在林間,許明霁像魂魄出竅般半透明,腳離地數尺。
小黑變成人,一身利落黑色短打,星目劍眉。
“就當看電影吧,我隻能借助判官筆私翻生死簿,找回一些你和王玚前生的剪影。”
“小黑?”
“是我。”
“真有生死簿?這麼多人的生生世世,這本書得多大?夠内存嗎?”
“……”小黑無語,翻了個白眼,“不是一本書,大道無形。”
對話間,有一人憤憤不平地出現了,走路有些着急。
是衣衫不整的許明霁,準确的來說,是很久以前的許明霁,叫他阿明好了。阿明和許明霁相貌無二,但神情姿态等細微處全是不同。
阿明跋山涉水,懷揣理想進京自薦入仕,幾次三番敲門不得入,今日好不容易得見一位京官,卻在大廳被扯了衣帶,那狗官竟欲行不軌之事,下流!可恥!
他掙紮着離開,慌亂間将所剩無幾的盤纏都落下了,屋漏便逢連夜雨。
别無他法,阿明隻好打算回鄉,入仕不得,能為百姓在田間除除草也是一件善事。
未曾想誤入清理細作的血腥場面,他臉色發白,正欲轉身改道。
飛刀已至眼前,削斷了發帶。
“何人在此?”
王玚手刃探子,他正滿手血污,擡眸遠遠就盯住了阿明。
半空,許明霁飄到王玚身邊,左看右看,繞着圈打量,然後喃喃自語,“我怎麼覺得不是他拿刀來着?是這個侍衛嗎?”
小黑卻說,曾經的小世界是你二人的執念所成,估計王玚早就把自己覺得不好的一面全藏起來了吧,清貴公子說不定是他裝的,為了勾搭你。
許明霁不滿:“他就是王玚嗎?雖然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但是長得這麼好看,憑皮相就擔得起清貴二字。”
小黑發覺自己多餘說話,變回小貓挂在許明霁肩上,懶得開口。
這邊,五乙已經押着阿明過來了。
王玚想着近來塵嚣直上的蜚語流言,讓五乙扛着阿明回竹院了,送上門的妓子,收了又如何。
許明霁瞧着“自己”在床上掙紮,衣不蔽體,末了還要被劍簇傷透肩膀,一臉震驚。
後來阿明獨自留在竹院養傷,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去後山偷個野雞,還沒吃到嘴裡就被突然到訪的王玚抓了個正着。
阿明一個白淨書生,為自己“偷雞摸狗”的非聖人行為,急紅了臉,支支吾吾地也說不出什麼。
這倒是引起了王玚的興趣,上下打量這個撿回來的身世幹淨的書生。
許明霁揉揉小黑腦袋,“王玚是不是對我見色起意啊?”
小黑仰着頭享受被撓下巴,呼噜呼噜兩聲以示回應。
“不過這裡居然能住人,又髒又亂又差不說,那些東西也不是人能吃的吧。”
是的,所以小世界裡你隻啃了幾天白面餅子,然後就靠美色讓王玚縱容,開始吃香喝辣了。小黑默默在心裡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