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目露迷茫,他的主人為什麼不摸他了?是他哪裡做得不對嗎?
他的狐耳聳拉着垂向兩側,眸中盛淚,聲聲哽咽,“主人,是我哪裡做錯了嗎?”
漂亮的紅衣狐狸蜷縮在郁之虞腳邊,一點又一點,小心翼翼地試圖再貼近一些,貼近他日思夜想的主人。
高階妖修都有各種各樣的天賦,有些是血脈自帶,有些是傳承得來。
那些天賦經過經年累月的累積,将妖修的返祖程度越壘越高,将他們的品階也越堆越高。
九味身為九尾狐族,本就擁有與生俱來的魅惑本能,修為越強,魅惑能力也越強。
初時還需要他們刻意維持着施展狀态,到後面那能力便會化為他們舉手投足的本能展現。
如今的九味學有所成,随便一個垂眸噙淚都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缱绻與纏綿,似乎是想将目标溺死在這溫柔鄉中。
可惜郁之虞毫無感覺。他垂下眼睑,思考循序漸進的可能性。
“秘境曆練如何了?”
郁之虞帶有薄繭的指腹從九味的側臉劃過,留下轉瞬即逝的微涼痕迹。
跪坐在地的紅衣狐狸微微眯起眼,下意識順着那手指蹭過去,試圖獲取更多撫摸。
九味喉間溢出了嗚咽聲,“有幸完成,也獲得了天賦傳承,主要是魅惑方面的。”
九味睜眼擡頭,自下而上地仰望着郁之虞,眼波盈盈地,“主人……要試試嗎?”
他的眼底流淌着濃烈的無法忽視的渴求,希冀的目光暈染着洇紅眼尾與臉頰,九味迫切地想要得到主人的肯定回答,或是獎賞。
一點點就可以。
九尾狐族的魅惑能力有什麼好試的?無非是可以用來構築天然的最難以察覺的幻術罷了。
此等效果,他可以用問心陣來達到。
郁之虞等着閉關,沒有興趣去嘗試。
他略過了九味的問題與無聲的癡纏,注意到對方的修為有些變化。
金丹中期,距離後期僅一步之遙。
宴洄确實很會看顧九味,從補全靈智到增長修為,還為其尋了可以獲得妖修傳承的秘境。
久久等不來回答的九味凝視着郁之虞怔然出神,他想要說些什麼,但又怕惹得對方不快,若是他的主人再丢開他,或者徹底厭棄他,可怎麼辦?
正糾結着,九味倏地嗅到了不太一樣的味道。
九味鼻翼微動,确定郁之虞身上帶着其他人的味道。
明明他那般纏着都沒能在郁之虞身上留下他的味道,他人要多靠近他的主人才能……
眼淚靜靜往下掉,九味慢慢垂下眼睑,卻不敢去問。
漂亮的柔弱的男狐狸,即使哭起來也是我見猶憐,自帶一種脆弱的美感。
郁之虞見慣了這幾個戀愛腦的各種哭泣,對此沒有任何悸動,他隻記挂着自己的目的。
以前已經“給予”過了,如今九味的好感滿值,正是他“索取”的時候。
郁之虞伸手掰過九味的臉,仔細端詳對方默默流淚的模樣,他看着那淚珠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淌,安靜又好看得出奇,有一種很适合被玩弄被蹂躏的破碎感。
鉗住九味下颚的手指稍微用力,便在那雪色肌膚上留下了淡色的指痕。
确實很賞心悅目。
郁之虞将那臉往自己這個方便擡了擡,然後俯下身,呼吸落在九味的嘴邊。
九味臉頰泛紅,狐耳輕抖,淚也不落了,睫羽尚且濕潤着,他略帶羞澀地等待着即将落到唇上的呼吸。
就算其他人同郁之虞靠近過又如何?他的主人此刻可是要親他了。
明明九味才是擁有魅惑天賦的九尾狐,卻像是反過來被魅惑了一般。
“主、主人……”半天等不來親吻的九味清楚聽見自己的聲音也在抖,“能不能……”親親他?
郁之虞沒有照做,他隻是放低了聲音,輕聲道:“九味,你願意将傷勢與壽元共享給我嗎?”
話語裡的目的性極強,明眼人一聽便知其意。
……傷勢與壽元?共享?
但聽得此話的是九味,他隻覺得暈頭轉向,腦子根本無法正常運轉。
隐約覺得郁之虞或許是想要他的半數壽元,可近在咫尺的臉實在惑人,他迷迷瞪瞪地唾棄自己的妄自揣測。
他的主人定是見不得他這般傷勢,怎麼可能是因為他的半數壽元?
不可能的。
再說了,他的便是郁之虞的。讓他分給郁之虞半數壽元,他甘之如饴。
白色狐耳輕輕抖動,耳尖的金色絨毛也跟着顫了顫,九味的雙手纏上郁之虞鉗制他臉頰的那隻手,面上酡紅如醉酒,聲音輕顫還帶着絲絲縷縷的魅意。
“好。”九味聽見自己如此回答。
郁之虞總是對的,他隻要照做就好了。
無論郁之虞想要什麼,他都願意乖乖遵從。
共享壽元與傷勢之事比郁之虞想象中要簡單,他以為九味要提什麼條件,亦或是經過什麼繁複妖術,結果并沒有。
九味答應後隻過了幾息,郁之虞清楚察覺到自身有了變化。
新增壽元有千年之數,與此同步過來的還有九味身上的傷勢。灼熱的由外至内逐步浸染的傷勢,有血自喉間湧上,又被郁之虞咽下。
傷勢減輕後九味陡然清醒,眨了眨眼想起自己方才都答應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他看着面色轉白的郁之虞,心都揪了起來。
明明自己重傷時還沒什麼感覺,可看見郁之虞受傷,感覺比自己重傷瀕死時都難受數百倍。
自己臉頰上的傷痕轉移到了郁之虞臉上,九味看着那滲血的紅痕,眼淚又要落下來,試圖為對方療傷,“主人,你的傷……”
這點傷勢實在算不得什麼。
郁之虞以前同青昳一起外出曆練時受過比這還嚴重得多的傷,覺得沒什麼療傷必要,他沖擊結嬰之前調息幾日即可。
九味漂亮的狐狸眼裡盈着細碎水光,郁之虞在其唇上落下一吻,制止對方繼續說下去。
郁之虞道:“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