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喬钰喝了次酒,發現自己稀爛的酒品後就很自覺的遠離酒精。
但這次他對酒精有了莫須有的期望,總覺得這玩意兒能改善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
多少有點病急亂投醫。
不過他的酒量比之前好一些,半杯下去意識尚且清醒。
想一想昨天和江勉說的話,心裡泛着苦,晚上疏導了一夜屁用沒有,現在又以飛一般的速度重新委屈起來。
媽的,他是不是戀愛腦啊?
江勉這個鳥人怎麼就橫在他心裡過不去了?
喬钰氣得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他擱這邊悲痛萬分陰晴不定,周書禾卻大咧咧地拍他肩膀,在一衆嘈雜聲中安慰他也算是不枉青春。
可喬钰這個青春收尾的也太潦草了。
潦草到周書禾問他為什麼分開,他都說不出原因。
“劈腿了?還是異地?”
喬钰從這兩者中選了個接近的:“異地。”
“嗐!”周書禾歎了口氣,自己先悶頭灌上半杯,“這不通病嗎?沒什麼好惋惜。”
相遇的太早注定走不到結尾,成年人的世界總是分道揚镳。
雖然這個結果在五年後的今天看起來似乎也稀疏平常,但當年的喬钰卻像一頭紮進死胡同裡,撞了個頭破血流也沒發出來。
“還不如劈腿呢。”喬钰小聲嘀咕。
最起碼能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往好了想,”周書禾開解他,“異地大多也是劈腿。”
喬钰:“……”
他閉上眼。
一杯酒下肚,喬钰腦袋重得得用手撐着。
有點暈,但沒特别暈,感覺控制得住,知道抿着唇,少說廢話。
周書禾嘲笑他的酒量沒一點長進,喬钰張口就是一句“我沒醉”,惹得對方哈哈大笑。
聚會結束後,這批人又轉戰去KTV。
喬钰是沒那個精力,堅持自己離開。
周書禾過去攙着他,架住了他的手臂,扭頭和其他人道:“你們繼續,這個我先架回寝室了。”
喬钰坐着的時候感覺自己狀态良好,能聽能看的。
站起來也覺得自己狀态良好,就是走路走不出一個直線,整個世界都往他身上撞了過來。
“哎,走路歸走路,别往綠化帶上造啊?”
周書禾哭笑不得,不知道第多少次把掙紮開的喬钰給拉回來,強行放回正軌。
“行不行?不行我背你。”
“行的,”喬钰含含糊糊地說,“我自己回去。”
周書禾聽罷把手一撒,喬钰跟個不倒翁似的就要往地上砸。
“沒、沒醉,”當事人還在堅持,“就是頭暈。”
但很快,他就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天旋地轉間,整個人像條死魚似的趴在了周書禾的肩上。
對方兜着他的大腿,一點一點往學校走。
“對不起,我今天有點難受。”
“看出來了,”周書禾道,“你每天繃着挺累的,喝完酒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喬钰沒覺得酒精能這麼有效,但也沒出聲反駁。
他按着周書禾的肩膀,整個人極其僵硬得後仰着身體。周書禾為此更弓了腰,喬钰覺得給對方添了麻煩,或許他就不該喝那杯酒。
愧疚堆積出來的煩躁讓他想離周書禾遠遠的,但他又明白此刻的強行遠離也是另一種添麻煩的表現。
“書禾,”喬钰探着頭,跟他商量,“你放我下來。”
周書禾也好聲好氣地:“我背着你比攙着你省勁。”
“你再、再攙着。”
“不要。”
“我自己能走……”
“貼地上了還得我把你拽起來。”
“……”
喬钰想他也不至于貼地上吧?實在站不住了也得找個綠化帶躺躺。
不過這大冬天的,躺一晚上應該得出人命了。
他不能死,他還有姥姥。
還有被拖欠的一個月工資。
他活着大有用處。
突然,周書禾停下了腳步,嘴裡叽哩哇啦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喬钰費勁地往前抻了抻脖子,想聽得更清楚一些,結果下一秒,他突然被扣住肩膀,被人跟剝闆栗殼似的直接從周書禾的背上給剝了下來。
他全程隻來及“嗯?”了一聲,然後就被另一個人打橫抱進了懷裡。
“喬钰,醒醒,你認識他嗎?”
喬钰盯着江勉的臉,覺得自己是不是喝酒喝出了幻覺。
江勉也看着喬钰:“你認識他嗎?”
周書禾:“?”
哪來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