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州态度太堅持了,蘇知樂拒絕不了,隻能乖乖的湊過去。
離得太近了,看到顧文州一根根清晰纖長的睫毛又覺得别扭,幹脆閉上眼。
顧文州看着面前人閉着眼睛,擡頭乖乖将唇瓣交出來,一副很信任他樣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他有些後悔,應該讓孩子自己照着鏡子上的。
但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大家長是不會在這時候折損自己的威嚴的。
顧文州蒼白指尖沾上了奶白的藥膏,緩緩伸手抹上去,很奇妙的感覺,唇瓣很軟爛,很紅,像是碾碎的玫瑰花瓣。
蘇知樂等了會,感覺唇上的微涼的手研磨着、按壓着,一直到手離開才坐直身睜眼。
一睜眼就看到顧文州從脖子一直紅到臉和耳朵根、呼吸粗重的誇張模樣。
蘇知樂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顧文州這樣,隻有幾年前腿剛剛壞掉的時候,情況不穩,時不時就會發燒生病。
有一次發燒是在半夜,隻有在一個病房的蘇知樂發現了,急急忙忙的叫來護士。
雖然主角有不死定律,但當時情況還是很危機的,也是像現在這樣,全身通紅、呼吸粗重。
以至于蘇知樂現下一看到顧文州的樣子,就下意識伸手想要量一下對方額頭的溫度。
手伸到一半就被一隻還帶着藥香味的手抓住了。
顧文州靜靜的看他,看着對方那雙莫名複雜、含着他看不懂的感情的眸子,蘇知樂有些僵硬。
要命的是,感覺到蘇知樂被抓住手腕時畏縮了下,顧文州當即眼一沉,手往上一撸。
蘇知樂被樊鴻抓的有些紅的手腕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了。
顧文州緊緊盯着那處,其實不算嚴重,但一圈紅痕在瑩潤潔白的皮膚上格外明顯,看上去暧昧異常。
顧雲深猛地想起宴會上他談完生意發現人不見了,讓保镖找人。
保镖回來時告訴他人和他那個小男友在一起。
這紅痕就是那時印上的嗎?還有嘴唇。
顧文州本來沒想那麼多,現在想來,處處都透露着古怪。
顧文州眼神一利,宋雲深!
在顧文州眼中,蘇知樂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從小就乖的不行,隻能是那個宋雲深不知羞恥,帶壞了他家孩子!
顧文州看了那處有一會了,蘇知樂有點不明所以。
這傷也不嚴重啊,看這麼久?
但蘇知樂莫名不敢打斷,隻能任由人看着。
顧文州看了會,又拿出藥緩緩上藥,這次就沒有剛剛的溫柔了。
手上帶着勁,揉戳着,蘇知樂被這手法痛的呼了一聲。
顧文州聽到,頓了下,繼續上藥,不過這次手上溫柔了很多。
上完沒多久,車就停了。
到了後蘇知樂急急忙忙地跟顧文州打了聲招呼就快速下車回房間了。
路上撞上管家,管家還告訴他樊鴻的生日禮物已經送到房間了。
蘇知樂腳步一頓,應了聲好。
作為顧家少爺,蘇知樂來到顧家後,每年過生日簡直拆禮物拆到手軟,一開始蘇知樂還興緻勃勃的,後來就懶得拆了。
隻讓人把那些禮物丢到倉庫裡吃灰算了,隻有特定的人,禮物是由他來拆的。
說是特定,其實也就兩個,樊鴻和顧文州。
管家不知道他和樊鴻鬧翻,今年自然也是這樣。
蘇知樂回到房間,一眼就看到了書桌上那個黑色的禮物袋子。
裡面有個深紅的盒子,旁邊還有一朵小小的保存完好的雛菊花。
蘇知樂看着那朵花,不合時宜的,想起一些往事。
蘇知樂來顧宅後,因為原先的學校太遠,被安排轉到了a市的貴族學校。
當時他的同桌就是樊鴻,很順利的,樊鴻成了蘇知樂在新學校第一個朋友。
不過樊鴻自小性格霸道,每當蘇知樂交了新朋友或是和有些人來往過密,這大少爺就會受不了,先是中二的警告别人一番,再回來對他陰陽怪氣。
幾次之後,蘇知樂和他大吵一架,吵完後就賭氣不理他,急的樊鴻上蹿下跳求原諒。
蘇知樂當時是真的很生氣,面對樊鴻種種求饒讨好也強裝冷臉不理他。
樊鴻後來急了,在一天下課蘇知樂在操場走路的時突然蹦出來攔住了他,将小小的蘇知樂強行拉到一個小角落。
冷着臉,好像要殺人一樣的——從兜裡掏出一朵小雛菊。
樊鴻就拿着那朵花别别扭扭的向他道歉,還一把将花塞他手裡。
蘇知樂當時都被樊鴻搞懵了,一時呆呆的沒有反應。
樊鴻見蘇知樂沒有反應,以為蘇知樂還不原諒他,眼睛都紅了,眼看着就要哭了。
還是蘇知樂反應過來噗呲笑了下,伸手拉住别别扭扭的樊鴻,就這樣和好如初了。
從那以後,雛菊花就算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小秘密了。
每當鬧别扭了,其中一個人就會帶着雛菊花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