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裡的陽光異常刺眼。
阿爾貝托深吸一口氣,他這位大反派的“追随者”,恐怕在衆人眼中等于隐形。
“要是早知道阿紮爾在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會答應他參加!”小聚的時候,學者們又開始抱怨。
看來阿紮爾的餘威已然消散了,他們這些被前任大賢者坑了的學者,也終于開始說他的壞話。
“他倒是在道成林修行呢……呵呵。”
看來真的好大的怨念啊……
不過其實也能理解,從坎蒂絲那裡得到的消息,小吉祥草王已經被囚禁了五百年,這五百年來,教令院全都是大賢者一派的嫡系人手,真要是把這次主謀的大賢者連帶一堆賢者、學者都處刑,恐怕整個教令院的高端學術資源要幾近斷檔。
神明也擋不住手底下沒人是不是。
“喂阿爾貝托,你種的那什麼甜甜花,能有什麼用,我們混到處罰結束,随便去哪。”
“就是,還以為能減刑呢。”
“阿爾貝托,給我倒個咖啡——什麼?沒有咖啡!天呢,還不如讓我死了好。”
阿爾貝托捧着水壺,裡面隻堪堪泡了幾片薄荷葉。這薄荷在沙漠地區還是很難得的,研究種植薄荷的學者已經徹底放棄了,剩下來作為種子植株的薄荷,阿爾貝托精心照護着,隻偶爾采幾片下來做茶水喝。
“話說……你們有沒有想過……逃跑?”忽然有一個學者悄悄問道。
此話一出,大家都不約而同停下了争論聲,怔怔地看着這個發言者。
“其實我們就算是回到教令院,也不太可能留下參與重要研究了,就算是被分配了研究任務,一定也會被排擠到邊緣工作。”這位學者小聲說道,“而我肯定是不願意碌碌無為的,要從底層往上爬你們也知道在教令院有多困難——”
“你想多了,我早就研究過了,阿如村前面是被稱為【神迹】的防沙壁,人力幾乎不可能翻越,必須從喀萬驿經過驿站入口才能進入雨林,而阿如村之外的部分,全都是沙漠地帶,沒有合适的向導,就憑我們想要自己走出去,恐怕連屍骨都不知道在哪裡。”
“唉……”
“除非能從喀萬驿那裡出發,雨林植被那麼多,隻要不遇上守衛,而且喀萬驿北方有一大片地圖沒有标注的【遺失之地】,那附近什麼人都沒有,從那裡穿過去,然後坐船去其他國家……”
“其實我們刑期又不長……”
“阿爾貝托,你到底是哪邊的!不要說喪氣話!”
“他跟我們可不一樣,他搞不好真的打算在沙漠奉獻一生呢,你說是不是,阿爾貝托學者~”
“哈哈哈哈!”
阿爾貝托絲毫不理會他們陰陽怪氣的笑聲,也沒有反駁什麼“他準備留下來改善沙漠環境”的話,他隻覺得這群人雖然做研究還行,但看不清整體形勢實在是太愚蠢。
神明能聽見信徒的祈禱,有這個說閑話的空,不如向小吉祥草王忏悔幾次要有用的多。
更何況隔牆有耳……
阿爾貝托第二天就發現風紀官來了,與之同行的還有那位大風紀官大人。
不過這位在教令院大部分學者談之色變的風紀官,阿如村一些老學者或老酒鬼,稱呼他“胡狼頭”大人。
“噗。”阿爾貝托險些笑出聲。
“胡狼頭”——啊,不是,大風紀官賽諾,用他那雙銳利的,金紅色的眼睛緊盯着阿爾貝托,讓阿爾貝托整個人都炸毛了。
“這位就是在沙漠培育出甜甜花的學者嗎。”賽諾詢問坎蒂絲。
坎蒂絲點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