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桕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他自己從小在貧民窟爬摸滾打,見到過形形色色的人,卻沒有誰和雪槐一樣。
明明是被脅迫,卻依舊能頤指氣使,讓烏桕給他做事。
走路走一會兒就不想走了,要人抱;隔一會兒又說要喝水,不喝冷的不喝燙的,溫度要剛好能入口;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糙,磨肉,他不高興,又要烏桕再給他換一件。
吃東西更是要吃系統商店裡精細的食物,别的都難以下咽,即使吃下去也會吐出來。
烏桕有些後悔了,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為什麼要把人帶出來,又為什麼沒有早點把人殺了。
“烏桕,你在想什麼?”說話呼出的熱氣撲灑在他的耳朵上,雪槐趴在他的背上,纖細的手摟着他的脖頸,兩人就這樣頂着風雪在高樓罅隙裡行走。
他們剛剛休息好,準備往市中心出發。
帶着雪槐,烏桕沒辦法飛檐走壁,隻能老老實實走着路,他緩緩呼出一口氣,算了,他和什麼也不懂的npc計較什麼呢?
雪槐攀着他的肩稍微起身眺望遠方,沒有任何發現,沒有人,也沒有活物,好像天地間隻剩下他和烏桕。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他隻能不斷呼喚烏桕的名字,得到回應之後才會稍微消停一點。
雪槐還希望自己能夠遇見聞乘鶴他們呢。
也不知道這裡距離聞家有多遠,雖然有總系統的承諾,但他還是有些怕任務完不成。
寬大的披風籠罩住他,風吹得獵獵作響,雪槐按着兜帽,擋住了大半風雪,他的臉被遮去大半,隻依稀可見瑩白的下巴。
烏桕沒有回答雪槐的問題,隻是将他又往上摟了摟,免得人掉下背去。
雪槐沒有得到回答也不生氣,隔一會兒又要叫一下烏桕的名字,烏桕煩不勝煩,受不了了才回應一句。
自始至終,他都沒想過半路把雪槐扔下去。
“烏桕,你為什麼要帶我離開聞家?”雪槐伸手捏住他的耳朵,“你一開始是想殺了我嗎?”
“為什麼又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