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被扔出去,不想在雪地裡艱難求生,如果讨好了雪槐,那麼自己應該也就不會時時刻刻都擔心着會被人扔出去了吧。
付叢郢戰戰兢兢,思緒卻跳躍着。
以他的眼力,能看出來這房子裡的所有話事人,包括曾經是雪槐兄長的江崇,都想當雪槐的情人。
他扪心自問,三省自身,他有錢,能力也不算差,長得還看的過去,如果能在雪槐身邊站穩,以後都不愁了。
更何況,能夠得到美人的心,于他而言,也算美事一樁。
就是要怎麼樣才能找到機會向雪槐表露心意呢?
歧關山和江崇像圈着寶藏的惡龍,一步不離的守着雪槐,聞乘鶴作為雪槐的正牌丈夫,又每晚都會和他一起睡覺,付叢郢根本找不到單獨和雪槐說話的間隙。
這讓付叢郢有些吃味,他從前沒想過會和誰産生感情糾葛,如果是雪槐的話——
他看着膚色雪白,低垂着眉眼的青年。
如果是雪槐的話,也不是不行。
他心中所想雪槐一概不知,歧關山在他旁邊坐下,伸出修長的手指來戳了戳松鼠的尾巴。
軟的。
但他其實更想觸碰的是雪槐的手。
就在他試探着想要伸手去戳雪槐垂落在沙發一邊的手時,江崇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動不動盯着他看。
歧關山若無其事的将手拐了個彎,又戳了戳松鼠。
正在進食的松鼠抖了抖耳朵,踹開了歧關山的手。
噗嗤。
江崇笑出了聲,他繞過沙發在雪槐的另一邊坐下,毫不避諱地将人攬進懷裡,“好寶兒,讓哥抱一下。”
松鼠受了驚,從雪槐懷中跳下去逃走了。
雪槐沒好氣地錘了一下江崇,“哥!你把來福吓跑了。”
“等會兒給你抓回來。”江崇語氣懶洋洋的,像潛伏的雄獅。
他抱着雪槐倒在靠背上,嗅着青年身上清新的香氣,舒服的輕緩一口氣。
别墅周圍已經加牢加固,還種下了一些種子,江崇将那些種子催發,附上了些自己的異能,一有風吹草動就能立馬察覺到。
做完這些有些耗費心神,他抱着雪槐不撒手,就這麼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歧關山冷着臉将雪槐從江崇懷裡抱出來,眼疾手快塞過去一個抱枕,男人便不去抓雪槐了。
雪槐站穩,仰起臉去看歧關山:“謝謝你呀。”
他說話的時候嘴巴張張合合,還潤着水,歧關山有些出神。
嘴巴紅紅的,輕微嘟起,然後抿住。
看上去有些好親。
他離得太近了,兩人的呼吸開始糾纏,灼熱的,滾燙的氣息撲撒在雪槐的臉上,讓他的臉有些發燙。
聞乘鶴可以親近,是因為雪槐扮演的是他的妻子,不可以也得可以,其他人絕對不行!
“歧關山!”雪槐稍微後退一些,伸出手去推比他高出不少的人,試圖讓人變得清醒,“你要做什麼呀?”
歧關山喉頭滾動一瞬,攬住他的腰不讓他摔倒,“抱歉。”
有些生氣的雪槐抱着雙臂,不接受他的示好,“你是想咬我嗎?”
歧關山的表情有些兇狠,不怪雪槐會這樣想,男人手忙腳亂的說着好話,一直在說自己不是想咬他。
雪槐一概不理,推開他起身離開了這處,換到付叢郢那邊坐下了。
歧關山頓時變成了淋水的失落的狗。
這個晚上,聞家兄弟倆沒能回來。
雪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覆蓋的皚皚白雪,有些擔心,如果聞乘鶴出了事,他的任務也就完不成了!
他心中難以平靜,有些焦急地走來走去。
地上鋪的絨毯将腳步聲吸走,雪槐被一個灼熱的懷抱擁住。
“好寶兒,這麼晚也該睡覺了。”
“哥哥!”雪槐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感到有些不舒服,“你别吓我。”
“好好好是哥不好,你在擔心聞乘鶴那狗東西?”
雪槐捂住他的嘴,“哥,你别這樣喊他。”
江崇眼底沉沉,有些不高興,“還知道護上了?”
雪槐垂着眼不說話,江崇還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好了别擔心,哥明天就去找他可以吧?”
雪槐委委屈屈答應了,江崇就攬着他倒在柔軟的床被裡,“睡吧,哥給你暖暖床。”
雪槐對感情的認知有些淺薄,并不覺得和兄長睡在一起有什麼不對,江崇出于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也并未提醒他。
拉了窗簾,熄了燈,昏暗的天光也被完全遮掩住。
半夢半醒間,雪槐感受到有什麼在自己胸口蹭來蹭去,帶着濕漉漉的水意,他的眼皮很沉,像是被膠水粘在了一起,無法睜開,像沉在荒唐的夢中。
身上酥酥麻麻的,有些癢。
他伸手去抓,卻感受到手被撐開握住放在了耳側。
潮乎乎的水聲在耳邊回響,混合着枝條在地上拖拽的聲音,在昏暗的環境中又顯得詭異。
床上睡着的青年面色潮紅,身前的被子鼓起一團在聳動。
良久,隻聽見青年嗚咽一聲,顫抖着彎曲起腰背,眼睫帶動眼皮都一起顫動,陌生而羞恥的感受讓眼淚随着面頰滑落滾進枕頭裡。
整個人又被帶進另一簇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