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狗怎麼叫,叫兩聲看看。”
戴四海正想開口幹預,隻聽戴柯專橫發話:“除了我,你們誰都不許叫細狗。”
場面瞬間給控制,一票人鴉雀無聲。
高子波悄悄吐舌頭,還敢叫細狗?當初要差梁曼秋跑腿,戴柯都有意見。
金明說:“你們要像我一樣,叫狗妹。”
在場兩個大人情不自禁交換一個眼神,不約而同笑了。
戴四海緩和氣氛說:“大D,壽星公别那麼兇。——這個是戴柯妹妹,你們以後叫她小秋。”
梁曼秋捧着蛋糕站得端端正正,笑容腼腆接受親情的表彰。
戴柯冷不丁扔來一句,“吃蛋糕,愣着幹什麼。”
梁曼秋才笑着開動。
生日會鬧到快九點才結束,戴柯一邊等這些人到家報平安的電話,一邊拆禮物。
梁曼秋在邊上看着,有點羞赧,“哥哥,我新年再補禮物給你。”
到時她拿到春節紅包才有零花錢。
戴柯:“随便。”
戴四海欣慰地說:“你哥哥禮物很多,不用給他買。”
阿蓮說什麼也要幫忙收拾一下滿地垃圾,然後戴四海說天黑送一下阿蓮,一會回來。
家裡就剩兩個小孩。
戴柯忽然走出陽台,蹲欄杆邊,隔着防盜網費勁往樓下看,惹得梁曼秋也追過去。
“哥哥,你看什麼?”梁曼秋挨着他半蹲,腦袋像長他的肩膀上。
她循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戴四海擰開了摩托車車燈,清晰照出他和阿蓮的輪廓。戴四海先跨上去,阿蓮穿了裙子,扶着貨架側坐上後座,跟梁曼秋以前看到過的許多男女一樣。
摩托車突突聲漸漸遠去。
“細狗,”戴柯眉頭緊蹙,“你說他們兩個在拍拖嗎?”
梁曼秋一竅不通,“拍拖是什麼?”
戴柯扭頭瞪她,“拍拖都不懂,你還是女生嗎?”
梁曼秋真就像個一年級的女生,迷迷糊糊,“拍拖……是談戀愛的意思嗎?”
戴柯懶得跟她解釋,起身回屋裡繼續拆禮物。
次日一早,戴四海把梁曼秋送到檔口讓阿蓮照看,載着戴柯走了。他們要去青山墓園給戴柯媽媽掃墓。
有幾個熟客晨練路過,納悶檔口不像開張的樣子,阿蓮解釋一通,把卷閘拉下一半,貼上紙牌:今天休假,明天正常營業。
“阿蓮姨,”梁曼秋問,“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阿蓮面對她見過的最有禮貌的小孩,不禁和顔悅色:“小秋,你有什麼問題,說來聽聽,看我能回答得上麼?”
梁曼秋:“昨天哥哥跟我說拍拖,‘拍拖’是談戀愛的意思麼?”
阿蓮吃驚,“大D跟誰拍拖?”
梁曼秋心虛紅了臉,絕不能說戴柯懷疑阿蓮和戴四海在拍拖。
阿蓮誤解了梁曼秋的羞澀,才意識到梁曼秋看着個頭小,女孩早熟,心理年齡估計跟戴柯差不多。
難不成戴柯想跟梁曼秋拍拖?
阿蓮莫名緊張,重複一遍問題。
梁曼秋搖搖頭,“不是哥哥要拍拖,我聽到别人說這個詞而已。”
阿蓮将信将疑,“拍拖就是談戀愛的意思。但是你還小,如果有人說要跟你拍拖,你千萬不能答應。”
梁曼秋悄悄松一口氣,“知道。”
“你自己玩一會,看書或者看電視,”阿蓮說,“等中午吃了飯,商店開門了我帶你去買校服,明天就能跟大D一起上學,開心麼?”
梁曼秋睜大眼睛,“真的嗎?”
阿蓮說:“章警官昨晚深夜來的消息,你阿伯怕今天忙忘了,讓我幫你準備一下上學要用的東西。”
梁曼秋滿心雀躍,忍不住原地踏步兩下,“跟哥哥一個小學嗎?”
阿蓮:“是啊,翠田小學。”
梁曼秋:“不用再回福利院?”
阿蓮:“如果你想回去玩一下也可以,但要提前告訴你阿伯。”
梁曼秋幹脆地搖頭,不知道戴四海為什麼派阿蓮告訴她,不是他親口承諾總歸有一點不放心,晚上她還要再跟他确認一遍。
周一一早,手表鬧鈴準時響起,戴柯習慣性掐了,再眯一會,等戴四海的人肉鬧鐘。
木架床微微震動,梁曼秋反手抓梯飛下來,隔着蚊帳把臉擠進去,“哥哥,起床上學了。”
“唔……”戴柯隻是蠕動一下。
“哥哥,要遲到了。”
“好吵……”戴柯拉過被子蒙頭大睡。
“哥哥。”
“細狗别吵了!”
一聲聲不知疲倦的呼喚,起先隔着蚊帳,然後撩開蚊帳,最後發展到掀被子,梁曼秋把戴柯從12歲叫到了14歲,從六年級叫到了初一暑假,她也順利小學畢業,準備升上他的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