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婉瑜搖頭,“不能。但是額娘可以給你疊其他能飛起來的東西。”
比方說紙飛機。
不過清朝沒有飛機,還得想個别的名字才行。
吳婉瑜把手裡疊到一半的紙青蛙丢到一旁,又拿了一張嶄新的紙,三兩下疊好了一隻紙飛機,然後放到嘴邊哈了口氣,“弘晖看好了。”
弘晖興奮地把千紙鶴放到小桌子上,眨着亮晶晶的眸子湊到吳婉瑜身側,“這個……就能飛了嗎?”
“對。”吳婉瑜說着,手中一揮,紙飛機在屋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先是上揚,攀爬到頂點以後微微左轉,打着旋往下落,一直饒了好幾圈,才越過屏風,掉落到外頭的地面上。
弘晖“哇”了一聲,鞋都顧不得穿,光着腳丫子跑到外面把紙飛機撿回來,眼巴巴重新送到吳婉瑜手裡,“額娘再飛,弘晖想看。”
吳婉瑜:……
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莫名熟悉是怎麼回事?
但她也來不及多想,便在弘晖的催促下把手裡的紙飛機又丢了出去,這次落在了裡間床邊擱腳的踏闆上。
弘晖興沖沖又跑過去撿回來,遞到吳婉瑜手裡,俊秀的小臉上盡是明媚張揚的笑意。
吳婉瑜就這樣陪着弘晖又玩了幾次,才蓦地想起來,她們現在這樣,跟訓練狗狗叼飛盤有什麼區别?
她忽然心虛起來,輕咳兩聲後把弘晖摟到懷裡,拿帕子給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弘晖想繼續的話,額娘就教你怎麼疊,怎麼飛,你自己玩好不好?”
弘晖沖她笑笑,響亮地應了一聲,“好!額娘最好啦!”
他說完從吳婉瑜懷裡滾出來,自己拿起小桌上的紙,跟着吳婉瑜手裡的動作有樣學樣,很快便也疊好了一隻紙飛機。
但他左看右看,忽然又有些不太滿意。
于是看了一會兒後,像是想起來什麼,“額娘你等我一會兒。”
他“騰騰騰”地爬到腳踏上穿好鞋子,悶着頭往外跑,回來時手裡拿了幾個小罐子。
吳婉瑜好奇地看着他動作,隻見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幾個小罐子放在桌上,轉身又跑出去,這次回來時手裡拿了幾隻毛筆,還有幾個白瓷盤子。
一個想法驟然在吳婉瑜腦中升騰而起。
她按捺住好奇,就看着弘晖來回又跑了幾次,小桌子上很快出現幾盤五顔六色的彩色顔料。
然後……
弘晖爬回榻上,用毛筆在幾個盤子裡沾來沾去,直至調出滿意的顔色後,拿起吳婉瑜最開始疊的那隻紙飛機,小手一揮,白色的紙飛機就變成了通體藍色的……
然後他洗幹淨毛筆,重新調色。
不一會兒……吳婉瑜眼前就出現了,三隻藍色的紙飛機……
吳婉瑜默了默,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這三個藍,有什麼區别嗎?”
弘晖還沉浸在調色當中,聞言擡頭看了一眼,“額娘認不出來嗎?”
“這是天藍,這個是品藍,這是景泰藍。”
他說着,把之前那隻千紙鶴也刷好顔色,吳婉瑜面前就出現了第四種藍。
不等吳婉瑜詢問,那頭弘晖輕描淡寫地擱下毛筆:“這是雲山藍。”
吳婉瑜心裡直呼好家夥,弘晖難不成是繼承了什麼絕對色感?
但是再一想想雍正的那個審美,吳婉瑜也就覺得不奇怪了。
隻能說,弘晖這小子,是懂遺傳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