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會兒，兩人把雙手洗淨，弘晖接過吳婉瑜遞過去的棉布，仔仔細細地把手指上沾的水分一點點擦幹，一邊擦一邊說，“她們看弘晖的眼神很奇怪，所以我不喜歡。”

“額娘，現在在你身邊的那個姐姐，是不是叫白蝶呀？”

吳婉瑜：“對呀，弘晖怎麼知道的？”

白靈和白蝶被貶為二等宮女時，弘晖還很小，不記事呢，他是怎麼知道的？不會是有人在他耳邊嚼了什麼舌根吧？

這一瞬間，吳婉瑜腦中閃過許多陰謀詭計。

誰知弘晖卻還是認真地搖頭，“我聽到的。”

“好久好久以前，弘晖來給額娘請安，出來的時候看到院子裡有許多人在欺負她，一起被欺負的還有一個叫白靈的姐姐，那些人罵了好多難聽的話，還險些把她們兩個推到井裡去，要不是我突然經過，說不定那些人真的就把她們推進去了……”

“小安子說，她們是因為跟額娘親近，招惹人眼紅，才會被人趕走的。還說這樣的人有很多很多……”

小安子？

吳婉瑜敏銳地注意到他口中的用詞，“小安子是哪個？”

弘晖現在身邊的小太監，不是一個叫小方子，一個叫小圓子嗎？聽說還是胤禛給取的名字。

弘晖小大人一般歎了口氣，“額娘忘記了嗎？小安子是弘晖剛出生時，額娘給弘晖選的人呀。”

“弘晖去了前院以後才換成小方子和小圓子的，以前的小平子小安子都被人趕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吳婉瑜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忽然炸開，那東西仿若一把利劍，須臾間就劈開了這段時間來不停萦繞在她腦中層層疊疊厚重的迷霧。

她呆呆地愣在原地片刻，一時之間也聽不清弘晖後面又說了什麼。

直到白蝶的聲音把她驚醒，“福晉，阿哥，那邊已經布置好了，還請兩位移步。”

吳婉瑜：“嗯，知道了。”

她低下頭，地上才剛到她大腿的弘晖沖她伸開雙手，“額娘，抱抱。”

吳婉瑜隻能把那些驚疑通通放下，彎腰再次把弘晖摟到懷裡，帶着他往東邊的明間走去。

等把弘晖放到榻上，她迫不及待又問，“弘晖，額娘有話要問你。”

“你剛剛說，額娘之前身邊的那兩個宮女看你的眼神讓你不喜，這是為何？”

弘晖正捧着茶杯喝水，聞言皺了皺眉，“弘晖也說不上來，但就是不喜歡。”

“額娘不要把她們叫回來了好不好？”

吳婉瑜點頭答應他，“好。”

但其實心裡想的卻是，德妃不可能會送兩個對弘晖不善的宮女過來，畢竟她雖然對原主不怎麼樣，對弘晖卻是極近疼愛，是幾乎能與十四阿哥比肩的那種疼愛。

所以那兩個宮女背後肯定有其他主子，改日還得去趟承乾宮，讓佟貴妃幫忙把人尋回來問一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