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蝶連忙點頭:“奴婢記下了。”
末了又露出猶豫的神色:“福晉,不用給貝勒爺留一份嗎?”
胤禛?
吳婉瑜果斷轉過臉,狗男人不配喝她親手煮的甜湯。
“他不愛甜食,不用給他留,你們全部分了就是。”
“若無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吳婉瑜說完徑直走出了小廚房,頓覺身邊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心頭那股悶意也在逐漸消散。
隻是……這回去正殿的路上,同她行禮的宮人要麼拘謹異常,要麼神情憤慨,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樣。
兩極分化,看着也頗為有趣。
吳婉瑜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默數着人頭。
這些露出憤慨模樣的宮人,要麼是早早投靠了顧嬷嬷;要麼便是被顧嬷嬷那副凄慘模樣所蒙騙。
不管怎麼說,她們于規矩上已然失了分寸,便不能再繼續留在貝勒府了,不然她遲早有一天會被這些人所拖累。
——都不用别人如何收買拉攏,隻需要她們“憑着良心說幾句實在話”,就足夠毀掉原主多年積攢下來的名聲。
而于古代女子而言,名聲這東西有時候比性命更為重要。
……
等吳婉瑜沐浴完畢,披着外衫走到外間時,就看到容秋站在餐桌前忙忙碌碌地擺放着幾枚小巧玲珑的白色陶瓷盤子。
而屋子裡到處都彌漫着濃郁十足的香氣,叫人一下子食欲大增。
她好奇地走上前嗅了嗅:“這是我點的晚膳?”
容秋手一抖,顯然是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到,但她心理素質還算不錯,很快又鎮定下來,放下瓷盤轉身匆匆行禮,“回福晉,膳房那邊的朱公公知道您想吃面,便特意親自出手,為您做了這碗雞湯面,您快嘗嘗。”
吳婉瑜“嗯”了一聲,眼睛被那碗金黃色的雞湯面牢牢吸引,過了一會兒才聽清容秋說的是什麼,“朱公公?”
“是,就是那位隻負責貝勒爺膳食的朱公公。”
吳婉瑜皺眉:“朱公公向來倨傲,為何今日這般主動?”
容秋搖搖頭,她也有些不解:“奴婢不知,奴婢去了膳房之後,先是同李公公說了福晉您的要求,說話時朱公公并不在膳房裡。”
“但是等李公公答應下來,出去轉了一圈後,朱公公就進來了。他當時看了奴婢一眼,問奴婢可是福晉親自點的?奴婢應是,他就說他來做了……”
容秋說着,忽而有些不安,她問:“福晉可是擔心,這面有問題?”
吳婉瑜瞬間失笑:“我好歹是四爺明媒正娶的嫡福晉,不至于連碗面都吃不得。”
“我隻是奇怪朱公公的态度罷了。”
而且……這裡頭的緣由也并不難猜。
畢竟早上胤禛才剛來過,臨走時又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樣。
宮人們的心思都百轉千回,估計都以為她這個福晉又要複寵了吧。
不過吳婉瑜也沒想到,膳房那邊的消息居然如此靈通,更加能夠說明,她這小小的院子裡就沒幾個人是幹淨的。
吃完面,出去送甜湯的白蝶也回來了。
她身上衣裳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整個人如同掉入水池再爬出來的一般,手裡還攥着一個眼熟的食盒。
吳婉瑜一怔:“月月不要?”
白蝶搖頭,臉色有些蒼白,“是…是前院。”
“弘晖?”
不應該啊。
吳婉瑜記得,原主跟弘晖感情不錯。
弘晖被抱去前院後,胤禛定下了一月隻能看望兩次的規矩,是以原主和弘晖都很珍惜這難得的時光,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膩在一起。
正在吳婉瑜陷入思考時,白蝶把手裡的食盒往桌上一放,整個人重重跪了下來,纖弱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奴婢有負福晉所托,沒能……沒能見到弘晖阿哥。”
吳婉瑜:“什麼意思?”
“奴婢剛到弘晖阿哥的小院外就被人攔下了。他們說什麼都不讓奴婢進去,還說、說打擾了阿哥讀書,奴婢萬死不能贖罪。”
吳婉瑜聞言,頭上緩緩浮起一個問号:“這話是誰說的?”
“是阿哥身邊伺候的小太監,好像叫什麼小珠子。”
“你沒說是我讓你去的嗎?”
白蝶眼眶紅了紅,“奴婢說了的。”
“但是小珠子說,說……”
“說什麼?”吳婉瑜眼神也跟着冷了下來。
白蝶:“他說……即便是福晉去了也一樣,阿哥讀書是天大的事,福晉…福晉若是真正為阿哥着想,便不該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