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呀,嫡額娘什麼時候騙過你?”
月月這才安下心來,她鼓了鼓臉頰,“那月月就多謝嫡額娘啦。”
“這算什麼?”
吳婉瑜失笑,說完以後伸手招來白蝶,同她交代兩句,然後白蝶就牽着月月的手往後殿去了。
等到兩人身影消失不見,吳婉瑜才轉頭看向李格格,精緻的眉眼霎時冷淡下來,“李格格今日過來尋我,又說有事商量,可是與那季夫子有關?”
李格格被她突然的變臉驚了一驚,等回過神來以後沒什麼底氣地應了一句,“是。”
然後飛快補充道:“如今京城裡,當屬季夫子學問最好。妾身雖身份卑微,卻也想讓月月擁有最好的一切。”
“當然,妾身也知曉,以季夫子如今在京城中的名望,想要聘請她來給月月當夫子的話,需花費不少銀子。雖然四爺說過,給月月聘請夫子的錢可從府裡賬上支出……”
李格格邊說着,從袖間拿出幾張銀票放在桌上,推到吳婉瑜這邊。
吳婉瑜粗粗看了一眼,估摸着得有十來張,而每張的面值是一百兩。
李格格:“這是兩千兩銀票,是請福晉出面的價格。若福晉能把季夫子請來,妾身願自行承擔季夫子每月的束脩,且事成之後,妾身可以再給福晉三千兩。”
吳婉瑜詫異地挑了挑眉,“你拿我當人牙子?”還是什麼中間商?
“不不不,妾身沒有這個意思。”李格格急得差點跳起來,額間很快浮現微微汗意。
她怎麼也沒想到福晉居然會聯想到人牙子上面去。
這誤會可大了!
李格格慌得連連擺手,語氣急促地解釋,“其實妾身也想過親自去請,但一來身份卑微,出府不易,二來沒讀過什麼書,擔心給月月丢人不說,還容易适得其反。”
“聽聞福晉大家出身,尚在閨閣時便有才名遠揚,妾身私心想着,若是福晉前去,想必一定能說動季夫子。”
吳婉瑜:……
原主可能是個才女。
但她絕對不是,即便她在現代是寫文案的,也不代表她能應付得了古代的吟詩作詞。
一句話來說便是,專業不對口。
李格格不知她心中所想,還在繼續碎碎念,“那個年二小姐不就是麼?妾身聽說她與季夫子交談了将近一個時辰,期間連做七首詩,才叫季夫子對她刮目相看,從而答應了年二小姐的邀請。”
吳婉瑜再次:……
她可以寫數來寶,也可以寫三句半,但是作詩,真的不可。
作死還差不多。
她作死賊溜。
吳婉瑜努力忽視着李格格口中那句“年二小姐”,心裡不着調地開始想七想八。
等到李格格閉嘴不言,她清了清嗓子,正想拒絕,誰知李格格眼疾口快,再次開口:“難道福晉不想讓那位季夫子來教導月月嗎?”
您對月月的疼愛寵溺,難不成是演出來的?
李格格心裡更想問的是這一句。
但思及這句話太傷人,還有些威脅的含義在,思緒在舌尖轉過來轉過去,到底還是沒敢說出口。
還是先等等吧,看福晉會怎麼說。
要是……
不等李格格想清楚,那一口吳婉瑜坦坦然地開了口,“京城名師衆多,也并不是非季夫子不可。”
“再者季夫子初來乍到,品性如何你也并不清楚,隻不過聽人誇贊幾句,又被她拒絕過幾次,心有不甘罷了。”
吳婉瑜撣了撣袖子,說得雲淡風輕,“關于月月的夫子人選,其實我想推薦另一人。”
李格格被她說得有些好奇,“何人?”
“那人年近五十,曾在蘇州紫陽書院任職過,于五年前搬來京城,在外城建立了一家私塾,教導過的弟子沒有上千也有七八百。”
“去年她将私塾交給幾個弟子管理,自己則回家頤養天年去了。”
“我與她見過幾次面,深知她學問不淺,即便是與那位名動京城的季夫子相比,也絕對不會差。”
“福晉說得是哪位夫子?為何妾從未聽說過這位夫子的名字?”
“因為她生性淡泊名利,不愛與人交際,更不常出入月明樓等文人雅客常去的地方,名聲自然傳不出來。”
吳婉瑜說完,有些不悅地看着李格格,“你給月月請夫子,是看人家的名聲,還是看人家的真才實學?”
李格格有些讷讷:“那自然是…自然是真才實學。”
雖說有點名聲的話會更好,但這話她不敢說。
吳婉瑜看着李格格心口不一,無聲笑了笑,“那李格格還堅持想請季夫子嗎?”
李格格搖頭,“若福晉口中說的這位夫子,才華更勝季夫子的話,那自然還是請那位夫子更好。”
畢竟……年近五十的話,怎麼也不可能生得一副花容玉貌臉吧?
這點可比季夫子好多了!
李格格毫不猶豫改變了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