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那頭還在繼續:“還是看我寵愛李氏,你吃醋?”
吳婉瑜:……那你可能想多了,原主其實也并沒有那麼癡戀你,意外吧?
胤禛:“難不成是因為我把弘晖抱去前院讀書,你思念他了?那我讓他每日下課後,都過來同你見面說說話吧,半個時辰可夠?”
吳婉瑜:……這個可以有,但半個時辰哪裡夠,而且原主才不舍得讓四歲的孩子前後院來回跑呢。
胤禛看她一直不說話,頓時也有些無奈了,他沉默了一會兒,像是下了個什麼艱難的決定,“若是因為額娘經常為難你的事……我可以去找貴妃額娘聊聊,以後你一入宮,就讓貴妃額娘派人陪着你。”
吳婉瑜:…………
所以你看,男人他什麼都懂,他隻是不關心而已。
吳婉瑜忍不住開口諷刺道,“妾還以為,爺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呢。”
胤禛聞言怔了一下,等回過神來,神情就變得有些怪異了,他用力捏了捏吳婉瑜的手指,“福晉是在怪我?”
吳婉瑜:……
她又不說話了。
好似生氣一般,眼眸低垂,緊緊盯着地上的闆磚花紋看,像是能看出來什麼金子一般。
連帶右手也在他掌心裡不老實地擰巴着,彷佛想竭力掙脫他的禁锢。
胤禛簡直要被她的反應給氣笑,心裡頭一時有些新奇,一時又有些惱怒。
新奇在于,他這個木頭疙瘩一樣,總是波瀾不驚的福晉,如今也學會耍脾氣了。
而惱怒則是因為,他這福晉百年難得一回的火氣,竟是朝他發的!
“福晉可還記得,三十四年正月十七晚戌時三刻,我同你說過什麼嗎?”
吳婉瑜在心裡緩緩打出一個問号,手裡掙紮的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你們當皇帝的,算賬還要精細到哪一天哪一刻嗎?
心眼是不是太小了一些?
她心裡的不安一點點擴大,想着原主雖然有些慘,但究其原因,大部分也是因為她自己識人不清導緻的。
全賴在胤禛身上的話,不是遷怒是什麼?
吳婉瑜開始猶豫要不要說幾句話緩和一下現在的氣氛,再遞一遞台階,兩人順着下了,這個話題也就過去了。
然而不等她開口,就聽得眼前胤禛的聲音意味悠長,語調慵懶:“當時是我第二百三十七回問你,你去永和宮給額娘請安,額娘可有為難你。”
“福晉的回答依舊,你說額娘對你很好,很憐惜你,縱是有說得不好聽的地方,也完全是為了我們好。你說是我對額娘有了偏見,才會看不見她的一片慈母心腸。”
“福晉可記得,你當時還說了什麼?你說哪怕我不在她膝下長大,但生恩總比養恩大,若沒有她,又哪裡會有如今的我?”
吳婉瑜聽着,心尖微微發寒。
原主說過這種言論……也難怪他會記仇記到今天了。
她知道,胤禛是在孝懿皇後膝下養大的,後來哪怕孝懿皇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對胤禛的疼愛和關懷也從沒有減輕過一絲一毫。
所以在胤禛的心裡,生恩從來都不能跟養恩比。
而原主還在德妃的撺掇下,不怕死地拿這些話來刺激胤禛……
吳婉瑜默了默,腦子飛快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勢,然後讨好地把自己的右手往胤禛掌心裡塞了塞。
結果下一秒就被胤禛霸道地撐開五指,變成了十指交握,緊緊糾纏的姿勢。
胤禛就這麼握着她的手,一邊緩緩靠近,一邊慢條斯理地說:“福晉怕是忘了,還是我來提醒福晉吧。”
吳婉瑜咬住下唇,微微不安地往旁邊挪動了一下身子,然後耳邊就傳來一聲冷喝:“别動!”
吳婉瑜瞬間不敢動了。
她能清晰感覺到,此時兩人的距離正在被一點點拉近,像是故意折磨一般,她又僵着身子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感受到隔着衣裳布料傳來的,胤禛身上的熱度。
這叫她臉上不由得一紅,心思都旖旎了起來。
然而還不等她深吸一口氣,肩上就突兀地落了一隻大掌,耳畔更是被一陣陣噴薄而出的熱息撩動着。
隻聽胤禛壓低了聲音,似是情人耳語呢喃一般,輕輕落下一句話,“我等着福晉來求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