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長大了不再聽從家長是很自然的事情,但做父親的多少還是會覺得有些寂寞啊。
不覺間,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踱步至了這棟大樓裡於菟原本的房間。
房間裡的每一處都始終保持着原本的樣子,也一直都定期打掃,盡管這些年沒怎麼被住過,怪冷冷清清的。
森鷗外走到床邊,拿起了床頭櫃上擺放着的相框。
相框裡的這張照片是當年龍頭戰争結束後不久拍的,照片裡的三個少年都才十六歲,這張照片還是他親手拍下的呢。
照片裡,三個少年呈斜線狀一字排開,最前面的太宰治沖着鏡頭吐舌頭扮鬼臉,中間站着的中原中也努力挺直身闆甚至疑似偷偷踮腳想要讓自己顯得高一點,森於菟則是躲到最後面彎腰探頭想要顯得自己臉小。
記得當時他摁下快門後……
【喂,太宰,你沖着鏡頭做什麼故意賣萌的表情啊!】
【哈?我怎麼可能對着一個發際線都沒救了的大叔賣萌啊,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嗎,爹寶小貓咪。】
【不是貓咪,我是老虎啊老虎!】
【有什麼區别,體型大一點的貓科動物罷了。】
那段時間,他經常被三個孩子吵得腦殼疼,三個人一旦鬧作一團就必然要來他面前輪番告狀……
【森先生!】
【Boss!】
【爸爸!】
他的耳朵天天都像三聲道環繞似的,總是一隻手批文件,另一隻手還得空出來給蹭着他哭唧唧的小虎崽順毛。
沒辦法,於菟他打架打不過中也君,嘴臭又臭不過太宰君,隻能祭出獨有的必殺技——找爸爸告狀。
【嗚嗚,爸爸,他們兩個又欺負我……】
每次於菟一哭,中也君就手足無措地反思自己剛剛是不是下手重了,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太宰君則是覺得於菟哭得還不夠到位,在一旁做着演技指導,教於菟要怎樣運用表情和肢體上的細節,才能哭得更動人一些。
每次這種情況他都是打哈哈過去,他當然知道於菟是在假哭,因為……
【真正的眼淚,是不會流出來的,早就在心裡流幹了。】
當年,異能大戰結束後,他去英國接被他獨自丢在那兒三年的於菟時,九歲的小於菟是這麼摟着他對他說的。
……
而此時,太田於菟并不知道自家老父親在回憶往昔,送走了警視廳好友們後,他正忙着……
“異能力——”
克服羞恥心,擺出了個酷炫的放大招pose,然而……
什麼也沒有發生。
“難道是要通過結印釋放嗎?但我該怎麼提取我體内的查克拉呢?”
比了個“千年殺”的印後,太田於菟就放棄了,不行不行,他真的不會那些把手擰成麻花的結印啊。
收起這套中二少年十八式,太田於菟擺爛地躺倒在地闆上。
那天,他無意間發動的那個異能力到底是什麼啊?當時完全沒反應過來,隻聽到“啪!”的一聲脆響,不過……原來他真的是那種都市傳說中的異能力者啊?
為什麼他失憶失到連自己的異能力都會忘記啊!不是都說真正重要的東西,就算頭腦忘記了,身體也會記得嗎!
……可能那個異能力很雞肋沒什麼用吧。
喪氣完後,太田於菟從地闆上一躍而起,滿血複活,坐到電腦前繼續噼裡啪啦地打字寫稿。
工作,工作,今天也是為了成為首相而努力的一天!
……
幾日後,滿血歸來的太田於菟在國會上發表了關于槍支、炸彈等危險品管控問題的重要演講——
“過去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便經曆了兩次此等惡性事件,我以切身實踐體會到了加強管控槍支、炸彈這些危險物品的重要性以及必要性!”
“再不管控的話,難道要讓這個國家變成人人高舉槍、人人都能手搓炸彈的危險國度嗎!”
“諸位,看看米花町如今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吧!如果再不高度重視這個問題的話,你所生活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下一個米花!”
太田於菟慷慨激昂的演講赢得了滿堂喝彩,尤其是親身經曆槍支炸彈威脅的感受遠比身處高閣之上發表的假大空言論更能令人共情。
這就是從群衆中來到群衆中去啊!
米花町的群衆尤為感動!
……
港口黑手黨總部——
首領和幾位幹部一起收看了電視新聞對太田議員這次國會演講的報導,看完後,一屋子的黑.道大佬皆是沉默。
畢竟走私販賣軍火可是他們的重要生意之一。
半晌,森鷗外清了清嗓子道:
“嗯,可能,於菟他,有自己的節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