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把你那頭黑卷毛薅下來做成鞋刷擦皮鞋啊!!!
在他克制不住的滿眼兇光中,太宰治卻是像個沒事人似的轉身就離開了,甚至嘴裡還哼着不成曲的小調,就,挺愉悅的。
太田於菟懂了,這個名叫“太宰”的疑似和他過去有着不清不楚說不定還不可言說關系的男人……把他當貓逗呢!
他可是名字是老虎的男人!是老虎啊!
……
“來咯,鹽烤青花魚,請慢用。”
太田於菟回到自己那桌的時候,服務生正好上了他們點的最後一道菜,是這家最有人氣的招牌菜。
“真是難得,於菟你竟然點了魚吃,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吃魚的嗎?”
之前點菜的時候,松田陣平就很驚訝,因為印象裡太田於菟是從不吃魚的。不管是哪種魚,不管怎麼烹制,都覺得有股讨厭的腥味,所以堅決不碰,挑食得很。
“唔……”
太田於菟已經吃了一塊魚肉在嘴裡,他之前點的時候因為覺得是招牌菜所以就選上了,原來他是不喜歡吃魚的啊……為什麼?這不挺好吃的?
還是說,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對魚有心理陰影所以退避三舍?現在失憶了反而重獲吃魚自由?
“偶爾嘗試改變一下也不錯……的确,人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改變的,但也絕對不會是一成不變的,比如口味。”
說完這話後,太田於菟蓦然意識到自己是受了那個叫“太宰”的男人影響嗎,【人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改變的】什麼的……
眼角的餘光不禁下意識地偷瞄向對方那桌,卻見那人和同伴們聊天聊得很歡樂,完全不關注自己這邊的樣子。
這頓飯的後半程吃得很風平浪靜,太田於菟也沒有再去關注那邊那桌,和松田陣平、萩原研二邊吃邊聊得很愉快。這二人都很風趣幽默,讓懷揣着遮掩自己失憶一事的過度謹慎也暫時放下了,精神都放松了不少。
就在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準備離開時……
“那個,請問,是太田議員嗎?”
一個試探性的聲音輕輕響起。
太田於菟回頭一看,原本正和小夥伴們說笑的嘴角險些一抽,差點維系不住自己的表情。
“是的,不過,噓——”
……搞什麼?!還不肯放過他啊!!!
盡管内心在呐喊,但太田於菟表面上還是給出了此刻正常狀态下應有的回應,示意對方不要驚動到其他桌的客人。
“好,好的!”
中島敦連連答應,甚至還下意識地做出了捂嘴的動作。
剛剛吃完飯起身離開時,太宰先生突然湊過來小聲跟他說那邊那桌坐着的好像是太田議員,然後慫恿他去和太田議員打個招呼。
他原本還有些小心翼翼的,但是,太田議員感覺好随和啊,和電視采訪裡的一樣。
“您,您好,我是您的支持者,當初您競選時我有投票給您!”
見到真人,中島敦還是有些小激動的。
國木田獨步原本還以為是太宰又在逗敦玩,結果發現真的是本尊,也是有些驚訝:
“啊,抱歉,太田議員,打擾您用餐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也是吃完準備走了。”
太田於菟微笑着擺擺手,繼續維持着自己親民的形象。
而這時,太宰治卻是湊了上來,彎腰俯身突然靠近坐着的太田於菟,臉都快要貼上來了。
這一有些越矩的行為讓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瞬間警惕,自從太田於菟當選議員後他倆就格外注意其安全問題,要知道在日本當政客也算得上是個高危職業……畢竟以前可是有過首相都被人當街槍斃的先例啊!
太田於菟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人竟然直接湊過來對他貼臉開大,想幹什麼!
“那麼,太田議員回家路上可就要小心一點了。”
太宰治笑眯眯地說着,用最愉悅的語調下着最邪惡的預言:
“議員先生你的面相,印堂發黑,怕是要有血光之災喲。”
……
太田於菟費力拉住了想要暴起為他出氣的松田陣平,不停地安慰說沒事的沒事的,當議員就要有會日常收到惡評、謾罵、詛咒的覺悟,哪有政客能收獲所有人的愛呢?
而太宰治在說完這句詛咒之言後,直接愉悅地開溜了,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連連道歉。
離開餐廳的時候,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提出要送太田於菟回家,被太田於菟拒絕了,畢竟這二人住的地方和他完全是反方向的,沒必要折騰,明天一大早大家都還要上班呢。
太田於菟反複表示别在意,那就是個黑粉,說不定還是個神經病呢,而且日本的治安有什麼可不放心的,你們倆可還是日本警察呢!
獨自坐在回家的地鐵上,太田於菟打算複盤一下那個叫太宰的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和他到底有着怎樣的孽緣。
那人說,這是他們之間時隔七年的重逢……
七年前,他十八歲,按照目前他對自己成長線的了解來看,那年他警校畢業,然後卻放棄了和陣平、研二他們一起進入警視廳打怪升級,反而選擇了回到高中複讀一年去考大學。
的确是他人生出現了重大轉折變故的一年,那麼在這場變故中,那個叫太宰的男人是否扮演了什麼重要角色呢?
原本想要進一步再深入思考,卻不得不叫停了,因為他感覺自己身體不太舒服,但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是哪兒不舒服。
這時,他要下車的那站到了。
已經過了晚高峰,地鐵上的人也少了許多,坐着通往地面的扶梯時,一擡頭,發現隔着幾節電梯的前方有個眼熟的背影……
诶,這不是他的好同事金井湛議員嗎?
對哦,彌一說過金井湛也住這站地鐵附近的。
“晚上好啊,金井君~”
出了電梯來到地面上,太田於菟便揚起聲音和好同事打招呼。
而聽到這個讓自己頭皮發麻的聲音,金井湛身子一僵,内心掙紮鬥争了一番後,還是選擇無奈地轉回身,回應對方:
“晚上好,太田君。”
畢竟天天在一棟樓裡工作,總不好把關系搞到連聲招呼都不打。
“阿湛你是加班到現在還是去應酬了?”
“今晚加班了一會兒,還有,再說一遍不要叫我阿湛!”金井湛覺得自己和這人是真的不對付,永遠在自說自話的家夥,“你呢?應酬到現在嗎?”
彼此距離湊近了後,他有聞到太田於菟身上的酒味兒。
“不,我是和朋友們聚……”
話還沒說完,太田於菟感到胸腔處一陣劇痛,接着便……
“噗——!”
金井湛被眼前這幕驚呆了,他親眼看着,太田於菟突然間吐血了,吐出的血直接噴到了他的衣服上和臉上!
太田於菟同樣震驚,雖然地鐵一路上他身體都不太舒服,但他沒想到竟然會嚴重到……吐血?!
為,為什麼?他今晚喝得并不多啊,陣平和研二一直都在控制他的酒量,沒可能會喝酒喝得胃出血啊。
【怕是要有血光之災喲】
應,應驗了?
那個叫太宰的男人,難道是什麼詛咒師嗎?
“你,你……”
突發狀況把金井湛也吓得不輕,此刻他的臉上似乎還能感覺到對方血的溫熱,而映入他眼簾的是……
一個容貌絕對稱得上漂亮的年輕男人,臉色慘白,那雙平日裡不時閃過或狡黠或氣人神采的紫色眼眸此刻一片茫然,嘴角還挂着血痕,脆弱地對他說着——
“阿湛,救我……”
金井湛你清醒一點!這人是你的宿敵!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當初你在港口遇到的那個你誓要送進局子裡的少年!
“我,我這就叫救護車!”
但是,先不管那麼多了,救人要緊!雖然不是什麼好同事但是熱心市民的精神還是要有的!
“阿湛,我會死嗎……?”
“先閉嘴别說了!你再多說兩句話說不定真的就血條清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