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崽剛破殼,體力不支,又跟龍崽鬥智鬥勇,在烘幹機裡讓暖風一吹,昏昏欲睡,眼皮卻不肯閉上,撐着說完最後一句“爺破殼了”,才像塊棉花糖一樣卧倒。
龍崽沒有完全恢複,全憑吃醋本能醒來與小狐狸對峙,現在見敵人投降,放心地蹭了蹭鐘鳴的掌心,回去補足能量。
“他們倆的關系這麼好。”六孫見一孤一蛋玩得熱火朝天,感歎道,“我還以為六爺爺交不到朋友。”
鐘鳴把龍崽放進兜裡,誇起自家的崽不遺餘力,“乖崽性格好,在研究所裡跟其他蛋都相處不錯。”
一旁的趙凱凱差點沒把眼珠掉下來,他總算明白了,鳴哥什麼都好,對上龍崽就會選擇性失明。
“小子胡說!”五爺爺一巴掌拍向六孫的後腦勺,見小狐狸抖了一下,立馬壓低嗓音,“幺弟又軟又可愛,誰不想跟他交朋友?”
六孫揉着頭,苦着臉嘀咕,“隻要六爺爺不張嘴。”
鐘鳴對後續處理不熟練,見小狐狸睡了,抱起來問五爺:“您要抱他嗎?”
“可,可以嗎?”五爺緊張地在衣服上擦手,“我的手這麼糙,會不會抱得幺弟不舒服?”
“不能吧,六爺爺的毛厚實。”六孫湊過來,笑着搓手,“五爺爺您不抱我抱,我的手又嫩又軟,抱六爺爺絕對舒坦!”
五爺爺一聽,把孫子提溜走,親自上場,僵硬地擺好姿勢,等鐘鳴把狐狸崽放進他的臂彎裡。伴着呼吸聲,毛團子一起一伏,帶粉的耳尖時不時動一下,看得五爺爺一顆老心化成水。
他怕驚着幺弟,又擔心自己忘了護理幼崽的理論,小聲念着下一步該做什麼。鐘鳴在旁邊聽着,正好當成現場教學。
“幼崽還小,現在隻能喝奶吃營養液,過幾天就能吃輔食了。”五爺爺站在嬰兒床旁,老心顫顫地看着幺弟,半響才從美夢裡醒過來,眼神放光地盯着鐘鳴。
“鐘醫生,多虧了你!”五爺爺想起先前對鐘鳴的失禮,“我那個時候還以為六崽上網上傻了說胡話,沒想到是我跟不上時代的步伐。”
“要不是你,我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幺弟。”五爺爺說,“這幾天家裡會舉辦幺弟的破殼日,鐘醫生,作為貴賓你可一定要來。”
鐘鳴這次出來隻想解決白蛋的事,能取回梧桐枝最好,他不喜與人太過交際,正想着拒絕,聽六孫道:“五爺爺,那你别勸鐘醫生喝酒啊。”
六孫愁道:“我家人都特别能喝,而且酒品不好,喝醉容易露出獸型,太丢人了。”
獸人喝醉酒極易獸.性大發,一般為露出原型,或者幹點符合本性的事。像趙凱凱這種,喝完酒變獅子沒什麼,就怕他醉酒吓唬食草性動物,擾亂社會治安。
狐狸便不同了,個頭小,長相萌,沒有什麼殺傷力,喝醉酒不就是一群毛團子亂撲嗎?
趙凱凱擔心鳴哥不願參加這類的應酬,他見鐘鳴面色冷淡,正想着怎麼幫腔,就見鐘鳴點頭,認真道:“我一定去。”
趙凱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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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爺爺破殼一事在家族裡掀起軒然大波,在外工作的族人大都在破殼宴前返回九州。
破殼宴尚早,鐘鳴先帶着龍崽回到住處休息。剛下飛船,一路馬不停蹄地忙到現在,躺上床那一刻才覺得渾身疲乏。
龍崽浸泡完能量液,微微醒過來,還在懵神,卻本能警惕地掃視四周,見那隻狐狸不在,龍崽放心地依偎在鐘鳴身邊。
想想之前鐘鳴跟狐狸的互動,龍崽一口氣卡在醋裡,情不自禁地鬧小别扭,想讓鳴鳴誇他幾句威猛帥氣,要是能親一下蛋尖就更好了。
龍崽沉迷幻想,策劃好一切步驟,蛋殼動了動,先喚起鐘鳴的注意力,再轉過身單方面斷交一分鐘,等鳴鳴來哄。
實施到第二步時,龍崽等了半天,忍不住回頭看,卻見鐘鳴側卧着,臉面向自己,累得睡了過去。睡夢中,鐘鳴擔心龍崽摔下去,兩隻手圈在蛋崽周圍護着。
龍崽怕驚醒鐘鳴,小心翼翼地蹭過去,一溜滑入被窩,鑽進鐘鳴的懷裡。
算了,明天再生他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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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