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禮後是宴會,這也是拓寬人脈的時候,一線影星、大導、公司高層身邊都會有很多人圍繞,希望能搭上這條線。
蘇露身邊毫不意外也圍滿了人,不僅有為了能投資或參演她拍攝的電影,看看能不能幸運地成為她的下一個缪斯的人,還有人希望能得到她的簽名,當場追星的那位女星,毫無自己也是二線明星的自覺。
而之前蘇露創建的公司就已經招募了其他的導演和編劇,據說《帝國》中提及的梵克星的故事,會交給這個新導演獨立進行,已經立項,所以她在宴會上遇見的一些導演,也朝她抛來了橄榄枝,其中不乏知名導演。
娛樂圈的導演中,有李初那樣的人,也有其他人品和能力同樣優秀的大導,蘇露之前也和他們有所接觸,探讨拍攝技巧,也有助于進步。這次也有人看重了她《阿爾達》中的一個背景設定,想拍攝星際間雇傭兵的故事,兩人聊了沒幾句話就敲定了項目。
在她和其他導演談笑風生的時候,陸钰站在遠處看着她,站在休息的角落裡,端着的香槟一口未動,目光追随着蘇露的身影。
盧月莺和一位相熟的導演寒暄完後,歉意地點點頭,走到了陸钰的身旁,她臉上的笑容不變,染上涼意的聲音警告道:“收好你的眼神。”
陸钰沒有動作,就好像沒聽見一樣。盧月莺身形一轉,幹脆站在他面前,擡手給他整理領帶,動作親昵,力氣大得迫使他低頭。
“你知道,我不是……”
陸钰皺眉有些不舒服,但盧月莺保持着完美無缺的笑容,一點也不放松自己的手,壓低了聲音:“我當然知道,但是,别人不知道。你不會以為,這裡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人注意到你在做什麼吧。”
見陸钰聽進去,盧月莺才松開了手,又理了一下他的領口:“我很介意在網絡上看見男朋友舊情複燃、想吃回頭草的新聞,也不想看見你方才的樣子的照片出現在網絡上。”
盡管如此,她自己卻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看蘇露所在的方向,如今的境況,是她始料未及的,也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的地位能發生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幾年前的盧月莺,還是估算錯了一件事。陸钰确實沒有變心,他的心依舊在自己這裡的,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會後悔。
蘇露有很多缪斯,其中最差的都有一個國内的影帝獎項,還有好幾個國際影帝,一部電影捧出幾個人不是癡人說夢。更别提部部電影都是票房榜前列,甚至年度冠軍,如今的全球票房前五,她就占了兩部。
她從谷底走出時的第一個缪斯甯一舟,現在已經是國際影帝,不是那種走出國内隻有本國人認識的明星,而是有着諸多國外粉絲,能叫出他演繹的電影角色名字的那種。
倫薩國際電影節的影帝獎杯、吉尼亞獎的提名,他離這一切曾經那麼近,陸钰不覺得自己的演技比甯一舟差在哪裡,對方隻是僥幸遇上了《帝國》這部電影,得到了這個角色,如果是他的話,也可以做到,如果他當時還是蘇露的缪斯的話,艾爾德這個角色,本該是他的。
隻是那個時候,他已經徹底斬斷了和對方的情分,并且默認了經紀公司做出的撕破臉的公關策略;也是他,明知道經紀人對蘇露有惡意,也知道公司做出了針對别人的小動作,卻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也不會再有交集,就算有,憑借最後一通電話時蘇露的态度,也不會對他的事業造成負面影響。
親手斬斷了一條通天路,然後把這條路的所有東西都給燒成灰,扔進河裡還自以為得意,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樣愚蠢的人?
這份不甘一直潛藏着,在看見蘇露的新聞時冒出來,是橫亘在心頭的刺,是一直在說如果當時沒有的聲音。
更何況,他的事業也受到了阻礙,鹿松獎大約能算自作自受,後來的電影就是運氣不好,總是遇見強力的劇組,而蘇露電影的演員,也幾次赢過他捧走了獎杯。蘇露确實沒有刻意地來打壓自己,輸也是因為技不如人,但娛樂圈名利場的捧高踩低,他也切切實實嘗到了以往被追捧時,從未感受到的待遇。
盧月莺看了陸钰一眼,對方的視線又不自覺地飄向了蘇露的方向,陸钰在想些什麼,她大約也知道,他的不甘表現得太過明顯,她甚至找不到說服自己當做沒看見的理由。
要說後悔,她大約也是有的,她進入娛樂圈以後最好的朋友安芸嫚,因為之前慫恿别人操縱獎項的事情前途盡毀,安氏也股票大跌,之後還不知道遭受了哪一方的攻擊,導緻資産縮水,旗下的安氏影業自然也被賣了出去,安芸嫚的哥哥也怨上了妹妹和盧月莺,安芸嫚本人也因為這件事不僅退圈,而且還和她反目。
如果沒有這些事,也不會失去一個朋友,同時她就可以進入到蘇露的劇組,即使不能成為對方的缪斯,也能夠吃到不少紅利。
蘇露的上一部電影中,有一個戲份少卻表現很亮眼的女配角,出自她之後的那一屆女團,對方參與試鏡被選中後,即使電影還沒有出現,她簽約的公司已經開始重視她,而電影上映以後,用身價百倍來形容也不為過。
這樣的境遇,說不羨慕是假的,但憑她和蘇露的恩怨,别說是蘇露的電影,蘇露公司立項的那些項目,大約都與她無緣。
人生的境遇往往就是這樣,盧月莺還是有她自己的驕傲,也有自知之明,不準備去自取其辱,而是避開蘇露相關,工作機會有很多,哪怕不能一飛沖天。縱然影視事業從順風順水到困難重重,但也是自己的選擇。
隻是從此之後,盧月莺對其他人的态度都好了很多,做人做事留一線,是她在蘇露身上得到的教訓。
蘇露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她的五感向來敏銳,對着兩人遙遙舉杯示意。原男女主角,她也不用蓄意報複,隻要拒絕與他們的一切合作就好。
而且從他們現在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兩人看見她的存在,都會如鲠在喉,她走得越高,這種感覺就會越強烈,那是永遠也擺脫不了的陰影。
她之前也是這樣對李初的,從今天來看效果拔群,因為他對原主的嫉妒和執念過于深重了,原主都已經跌落谷底,他還要确保對方再也不會爬起來,如今蘇露已經走到他無法觸及的位置上,狗急跳牆,李初會做出什麼,她也無法完全預料。
宴會散場後,蘇露是最後一批走出去的人之一,她看見了被暗色吞沒的李初,沒有在意地坐進了車子裡。
系統收集了很多關于李初的東西,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與化妝師之間的交易和對話,到後來操縱鹿松獎,還有針對劇組的一些事情。原主和蘇露隻是他使手段對付的人的其中之一,李初心胸狹隘,當初原主一直勝過他,他便對原主下手,而其他人如果赢過他、或者有人惹到他,他都給别人找麻煩。
它用了一個移動硬盤來儲存李初與其他人的交易,在此之前,幾次想詢問宿主什麼時候處理掉這隻蹦跶的螞蚱,雖然看着對方因為宿主的成就而氣得跳腳也是另一種樂趣。
蘇露在手機上浏覽系統收集的資料,李初對于收買他、制造條件、買水軍網絡暴力、捏造事實潑髒水這些手段十分熟悉,如果将這份消息交給警察,或者公布到網上,他肯定能身敗名裂,還會被罰款甚至拘留。
但這還不夠,之前那個企圖直播的化妝師,因為後面收錢後幫助别人在女星的化妝品裡加過敏源,最終因故意傷害罪被判刑一年;想潛規則的男演員在醫院待了五個月,而那隻腿再次折斷以後,他休息了快一年的時間才沒有留下後遺症。
而對于幕後推手的李初,他應該付出比這更嚴重的代價才對。
“無法完全預料,就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就好。”蘇露難得聯系了系統,“好孩子,幫我做幾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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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初将自己悶在家中借酒消愁,幾天前光輝璀璨的舞台上,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那個舞台上,而自從蘇露出現,他已經失去了站上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