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Todd,不久前才控制了整個哥譚的阿卡姆騎士,此時蹲在漏了風的廢棄公寓間,靜靜感受着皮膚深處的刺痛感。
哥譚的這陣陰雨來得猝不及防,而他的傷疤一到寒冷的天氣向來都要好好折磨他一番。
騎士輕輕前後擺動了一下手臂,感受到肩膀上猙獰扭曲的疤痕處傳來隐隐的牽拉感。而當他走起路來時,這種如同廢棄了的機械依然在努力運行的滞澀感簡直遍布全身。
像今天這樣陰寒的日子尤甚。
他咧了咧嘴角,在頭罩底下扯出一個不甚真誠的笑容,有些懷念起在南美時訓練民兵的日子——就好像随便拿飛镖在地圖上紮一個點都要比哥譚宜居。
他的止痛藥已經吃完了。安全屋附近總有羅賓或者夜翼在盯着,沒有一個是他想要看見的。為此他甯願忍受肉|體上的痛苦。過去的多年間,這種感受早已經變為他親密的老朋友。
現在的他有裝備,有一個勉強避雨的屋頂,還有足夠保護自己的武力,對一個在街頭流浪過的孩子來說已經是夢寐以求的配置了。他甚至還有一間可以用來存放物資的倉庫,阿卡姆騎士突然想到。
不過當Jason拖着殘破的身軀到達他的倉庫邊上時,卻發現其中傳出了意料之外的聲音。
騎士一個閃身,靠着鈎鎖翻上廠房的屋頂。盡管穿着一身的盔甲,騎士卻沒發出什麼聲音,仿佛一隻融入了哥譚夜晚的幽靈。
他湊近了樓頂的一扇天窗,在倉庫中見到了一個男人帶着兩位小女孩正在底下不知道忙活着什麼,看起來是同樣來避雨的。
Jason有些意外,這間倉庫這麼多年沒被其他流浪者霸占可不隻是因為幫派背景的原因。事實上它的大門早就被焊死,隻剩下了裝飾的作用,而唯一的側門開在不能更隐蔽的小巷間,被一堆故意擺放攪亂視線的雜物遮蔽。在這種昏暗的晚上,被不熟悉的人找到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騎士危險地眯了眯眼,緩慢地用工具從外側勾開天窗的插鎖。在昏暗的天空猛地一亮後,默數了幾個數,趁着轟隆隆的雷聲打開天窗一閃而入。
他蹲伏在倉庫中間的橫梁上,打開了面罩的夜視與放大功能。第一眼就看見了他藏了好幾年都沒舍得吃的牛肉罐頭空蕩蕩地堆在地上,就連湯汁都沒剩下一滴。
磨了磨後槽牙,有些郁悶,騎士扭頭将審視的目光移向倉庫中的男人。但還不等他看個仔細,倉庫内的頂燈卻突然亮了起來,夜視成像的視野中一白。盡管先進的頭罩立馬調節了視野,但是Jason還是錯過了看清那個男人的最佳時機。
不過,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在告訴騎士,他躲在房梁陰影中的身影在第一時間就被那個男人發現了。于是他選擇先發制人。“你是誰?”
而下一刻,“紅頭罩。”小醜的曾用名就這麼鑽進了他的耳朵。一瞬間,面前所有的事物似乎都開始扭曲,阿卡姆瘋人院的地下密室回到他的身邊,被打斷的骨頭縫裡又滲出密密麻麻的疼。
“可憐的小小鳥被蝙蝠抛棄啦——猜猜誰會繼續疼愛你呀!”瘋狂的大笑聲回蕩在他的耳邊,“隻有你親愛的小醜叔叔!”
一下,兩下,冰涼的鐵砸在身上産生的觸感反而是灼熱的。穿着蝙蝠裝的罪犯在他面前用力地揮舞起撬棍,記憶與此時下方的那個背着撬棍、帶着紅色頭罩的身影不斷重合。
安全基地被人入侵,儲存的物資被人占用,這一切甚至都指向一個與小醜看起來淵源頗深的陌生人。艱難建立起的安全感頃刻破碎,粉飾在表面的平靜龜裂而開,露出底下從未愈合的膿瘡。
Jason嘶吼了一聲,抽出腰側的兩支手槍一躍而下。腦海中此時隻有一個念頭:将所有與小醜有關的事物用子彈徹底撕碎。
……
“靠!”紅頭罩暗罵了一句,撲向一邊,順勢攬過身旁的艾莉和羅茜,把女孩們塞在一個巨大的鐵質集裝箱背後。“别出來!”傑森隻來得及匆匆囑咐,下一秒就被迫猛地轉腰,接住同位體劃開空氣揮來的拳頭。
不等紅頭罩調整姿勢,對面那人直接一個頭槌砸來。兩個鐵坨坨頭盔碰撞在一起,金屬相擊的聲音刹那間傳遍了整個倉庫。
傑森開始慶幸自己在方才的瞬間戴上了頭罩,不然光是這一下就足有他好受的。對面的同位體可是一點都沒留手,下一刻,手中的槍口已經轉向傑森的腹部,巨響之間,子彈激射而出。
傑森以堪稱非人的反應力猛地側過身體堪堪避過子彈,内心大罵:搞什麼鬼!實彈!差點大意了,這個紅頭罩竟然還在用實彈!
紅頭罩也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設,他直接沖上去鏟過地面,在背後反扭住同位體的手,絲毫沒有留力地一扭,手槍咣當一聲從同位體的手上落在地上。
另一個戴着頭罩的男人沖他發出憤怒又受傷的嘶吼,“他明明已經死了,再也不會糾纏在我面前了!你和他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