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織田作之助向福澤谕吉提出自己想要加入武裝偵探社時,福澤谕吉先生如此說道。
“歡迎你加入武裝偵探社。”
……
新人加入武裝偵探社肯定要有一場歡慶儀式,隻是現在武裝偵探社裡的成員并不全在,歡迎儀式恐怕人數不多,福澤谕吉擔心這不夠鄭重,便将樓下的武裝偵探社裡的幾個房間,交給了織田作之助。
“太宰曾經跟我說過你的過去。”
minic的首領殘殺了織田作之助領養的孩子們,本來苟延殘喘在這個世界上,卻在孩子們死後,最後一道防線也被擊穿,于是織田作之助義無反顧的走向了死亡的終點。
可是他孩子的地址為什麼會被minic的首領知道?也許是森鷗外那位boss洩露的,又或者是跟他不對付的人洩密的,再或者單純的運氣不好。
但是這已經沒有關系了。
一切都無所謂了。
他本身就沒有活下去的念頭,可現在,也許看見了太宰治的改變,便有了一絲繼續苟活着呀的想法。
又或者是——
那個孩子輕輕的撫摸着他的後背,溫柔的好似在對待一個易碎品,可孩子本身才是一個易碎品啊,那麼小小的、年幼的、可愛的孩子,她好似感知不到他人的惡意,哪怕是太宰治說要殺了對方時,那個孩子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她固執的安撫着這個失去了孩子們的男人。
“沒關系了。”
“已經過去了。”
“痛痛飛飛哦。”
為什麼會這樣?
不應該、不應該、不應該的。
孩子本身就應該無憂無慮的生活,無憂無慮的玩耍的。
啊…,是的,他是被結衣刺痛到了。
通過結衣便仿佛看見了他領養的那些孩子對他露出的那種燦爛的、把他完全治愈了的笑容,最後,他的孩子們死去了。
他想要照顧結衣。
他想要讓結衣可以真正快樂而又自由的成長。
織田作之助想要做這樣的事情。
“隻是抱歉。”福澤谕吉閉上了眼睛:“我們恐怕不能讓你結衣複活你的孩子。”
“我知道的。”
——因為代價。
向結衣要求【治療】不需要代價,但是向結衣【許願】是需要代價的。
成為結衣的【家人】,結衣便不會向【家人】提出【強求】,也就是所謂代價。
但是目前,複活一個人類的代價到底是什麼?
他們所有人都無從而知。
倘若是血流成河呢?
有一個永遠沒有答案的哲學問題:倘若用一百個人的性命複活一個人,那麼做還是不做?
太可怕了。
萬能許願機。
他這種複活了的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能有幾個人忍住不去動用這種複活的能力?
‘隻要朝結衣許願就可以了。’
‘結衣是不會傷害家人的。所以不會付出任何代價的。’
‘就算有代價——哦,那也沒關系啊。隻要找準了許願機的規律,那麼代價又如何呢?’
‘來吧來吧,嘗試一下吧。隻需要對結衣說幾句話,你最愛的孩子們就會複活了。’
可怕的蠱惑無時無刻不在蠶食着他的内心,那宛如惡魔的低語好似就在他的耳邊響起,簡單到幾乎不需要付出的代價明晃晃的擺在面前,讓任何資本家足矣争到頭破血流的利益擺在面前。
我要這樣做嗎?
織田作之助說:“倘若他們知道自己複活的代價說成百上千的生命,恐怕也不願意吧。”
“就像我現在一般。”
“抱歉。”福澤谕吉說:“雖然我們沒有辦法再次向結衣提出許願,但我們可以提供房子給您。”
“今日有了被結衣救了的人來武裝偵探社,他提出了要離開橫濱,可有不動産——也就是樓下的蛋糕房留在了橫濱。他将店鋪送給了結衣。”
“結衣說,她想把這個商鋪給更需要的人。”
……啊。
“若是你需要的話,可以将那裡改造一番,便可成為一個不錯的孤兒院。”
“……多謝。”
織田作之助突然覺得。
勇敢一點,邁向前方,似乎并不是個很差的決定。
……
今天晚上,武裝偵探社舉行了歡慶儀式。
“亂步大人今天蛋糕已經吃飽了……可惡,吃不下三文魚了。”
“結衣……結衣也飽了QAQ”
與謝野晶子頭疼的說:“亂步先生,我是不是說過不要整天給結衣喂垃圾食品?結衣現在六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知道啦知道啦。”亂步大人敷衍的說道。
與謝野晶子:電鋸硬了jpg
亂步大人想吃蛋糕,但是他吃不下了,他用指頭勾住奶油,往結衣臉上一抹。
“結衣看上去香香甜甜的了。”
動物奶油有點偏黃,可結衣的臉蛋白皙而又漂亮,這一瞬間都說不出是奶油更白還是結衣的皮膚更白,她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嘴唇都勾勒出貓貓唇的感覺,簡直就是從蜜糖蛋糕裡走出來的孩子。
亂步大人像是發現了新的玩具,往結衣的臉上塗抹着奶油,甚至拿出了手機打算拍照。
臉上花白花白的全是奶油的結衣笑着,被結衣蹭了一臉奶油的江戶川亂步同樣開開心心的抱起了結衣,結衣更開心的把臉湊過去想和亂步貼貼。
“與謝野、與謝野~拜托給我們拍照!”
兩個小貓貓一樣的孩子,臉上全是奶油,就連衣服上也蹭到了不少奶油,一旁的晶子無奈的給他們比劃着手機,拍了十幾張照片,亂步還是不滿足,嘟囔着要更多。
一旁的成人組就比小孩這邊寡言一點。
福澤谕吉先生特意買了酒,說是慶祝新人加入武裝偵探社。
剛烈苦澀的酒水一入喉嚨,進入腸道便能感受到火辣辣的刺痛,可不知為何,男人們似乎就喜歡這一口味道,結衣湊過去,一張花臉探頭問:“好喝嗎?”
福澤谕吉倒了一點點給結衣,結衣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随後就苦着一張臉嘟囔着不好喝跑掉了。
亂步在一旁笑結衣是個笨蛋。與謝野晶子在一旁默默掏出了電鋸:“社長,結衣才六歲。”
“咳咳!”福澤谕吉尴尬的别過頭,“我知道了知道了。”
讓男人帶娃簡直是個痛苦。
與謝野晶子默默的把結衣放在了自己的庇護之下。
“結衣,快過來陪亂步大人拍照。”江戶川亂步不高興的嘟囔着,結衣打了個飽嗝,她呆滞在原地,手裡捧着杯子,杯子裡面有寥寥無幾的酒水。
因為太難喝了所以不喜歡喝,但不知道為什麼成人組很喜歡喝酒,于是又忍不住舔了幾口,又被難喝到,可是又忍不住——
結衣喝醉了。
她傻乎乎的待在原地,像個小蘿蔔頭一樣緩緩的蹲在地上,把被子放在地上,把自己平躺在地上,雙手環住腿,腿縮在胸前。
結衣傻乎乎閉上了眼睛:“晚安,結衣要睡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