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姚秋月就帶閨女回去睡覺了,剛要躺下,就看見唐實一臉神秘的走了進來,“寶兒。”
“爹!”
“看爹爹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唐實還沒有拿出來,唐寶兒敏銳的鼻子就已經聞到了一陣肉香,她使勁的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是烤雞嗎?”
“真聰明!”
姚秋月笑吟吟地看着父女倆。
唐實将懷裡的荷葉包拿出來,裡邊不是别的,正是兩個油汪汪的大雞腿!鮮香撲鼻,看着就饞人。
家裡也有段時間沒吃肉了,現在看見這雞腿真是久旱逢甘霖。
唐寶兒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爹,這是哪來的烤雞啊?”
“跟你方平叔在山裡打的,一共兩隻,他拿了隻瘦的把肥的留給我了。”陳方平是唐實從小一塊長大的好哥們,但和唐實不一樣,他們家就他一個兒子,所以供着他上了高中,又靠着門路安排他進了公社當文書。
往日裡唐實借自行車都找他借,隻要是唐實找他借,陳方平就沒有不同意的。
唐實分别将兩個雞腿遞給媳婦和閨女。
“爹爹,那你呢?”唐寶兒看着唐實。
閨女這是惦記着他呢,唐實心裡樂融融的,便解釋道,“剛烤熟的時候我已經把倆雞翅都給吃了,剩下的雞身子留着明天給奶奶他們加個菜。”
于是唐寶兒就開始痛快淋漓的吃這個雞腿了,這雞腿真的特别香,一口下去都是肉,裡邊還有汁水。
“好好吃!”唐寶兒幸福的眯起了眼睛,滑嫩的口感,唇齒留香,肉脂浸潤整個口腔,恨不得連舌頭都一塊吞下了。
雞腿特别大一個,吃得唐寶兒肚子飽飽的。
姚秋月借口晚上不想吃太多東西,就讓唐實幫她把剩下的雞皮和雞肉吃了。
一家三口美美的加了個餐,才把手洗幹淨睡下了。
第二天做飯的是侯松梅,難得吃一回肉,她把烤雞給剁成塊,又加上土豆和白菜給炖了,這樣不僅烤雞好吃,炖出來的土豆和白菜就都有雞味,吃起來帶着雞肉的鮮美。
雞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就數雞腿和雞翅,唐家孩子多,往日裡都是把雞腿和雞翅給一塊剁成塊了,誰吃着就算誰的,但林丹紅翻了半天,也沒找見雞腿和雞翅的影子。
她忍不住陰陽怪氣道,“這雞怎麼沒長雞翅也沒長雞腿啊?怕不是吃剩了帶回來的吧!”
唐寶兒正夾着一塊雞肉,聽到這話心裡還忍不住心虛了一下下。
林丹紅這話讓大家聽着都覺得不舒服了,家裡一般不逢年過節都不能輕易吃肉,人家老四大晚上跑到山裡去打獵,好不容易帶回來點野雞讓大家夥都能打打牙祭,你倒好還說是吃剩的。
“噢,我昨晚和方平一塊去的,昨天就打着了一隻野雞,我尋思着雞身子肉多點,就留了雞身子,把雞腿和雞翅給方平了。”唐實扯起謊來眼睛都不眨,反正她也不可能去找陳方平對峙。
陳老太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得肉吃你還嫌,實在不願意吃就别吃了!”
眼見沒人附和她,林丹紅隻好讪讪地坐下了。
午後靜悄悄的,路邊的小草都被曬得低下了頭,吃過午飯後,唐寶兒一般會趴在桌子上眯一會,這樣下午精神也會更足些。
吳春紅盯着唐寶兒,唐寶兒的發量多,又長又密,這麼好的頭發一定是用心養出來的,姚秋月的手靈巧,編的發辮也和别人的不一樣,帶着長長的彩繩,垂在胸前,帶着幾分俏皮,特别漂亮紮眼。
再看自己,自然卷的頭發枯黃,隻是用兩根紅色的發繩攏了起來,看着一點都不漂亮不精緻。
吳春紅的目光怨毒,心裡忍不住想,要是能拿把剪刀把唐寶兒給剔成癞子頭就好了,看她還怎麼編辮子!
唐寶兒要是成了癞子頭,班裡也不會有人和她玩了。
唐寶兒雖然睡着了,但也沒進入深度睡眠的狀态,總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她剛擡頭,吳春紅怨毒的目光就撞進了她的眼睛裡。
唐寶兒微微皺了下眉頭,她爹唐實曾經在山裡抓到過一條眼鏡毒蛇,那條蛇的眼睛是三角形的很渾濁,閃着陰恻恻的光,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吳春紅的眼神就讓她想起了那條眼睛毒蛇。
陰冷,怨毒。
唐寶兒心裡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吳春紅的眼神一點也不像五六歲小孩會有的眼神。
這天,姚秋月被分配到玉米地裡鋤地,戴着頂草帽,她怕被曬黑,天氣再熱也要穿着長袖幹活的,這也是她最後的堅持。
姚秋月在娘家時,家裡有三個哥哥,地裡的農活是從來不讓她幹的,她剛嫁到綠水村唐家時,唐實也不讓她幹農活,但姚秋月自己心裡怄着一口氣,既然已經嫁成了别人家的媳婦,旁的媳婦要幹活,她怎麼能搞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