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像之前那樣來到起居室前,但是卻被站在房門前的保镖給攔了下來。
看着人高馬大的保镖,顧遠越不開他們,也就無法再向前一步,想到沈挽清這個時候還在樓下等着他,他就愈發的焦躁。
“秦總在裡面嗎?我想要見他。”
顧遠瞧着這幾個保镖有些面熟,想着對方應該也會認得他。
保镖垂了垂眼眸,闆着一張臉,五官線條冰冷,“秦總在忙,你不能進去。”
若是方才以往,顧遠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及時收斂,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沈挽清就快要識破他不是富人的真相了,沈挽清會變得更加厭惡他……
所以他一反常态的又向前邁了半步,聲音有些發顫,“我,我找秦總有急事,你們讓我進去吧。”
“不行。”
保镖拒絕的很是決絕,擡起眼眸,不再看他。
顧遠怔了怔,低頭猶豫了片刻,臉微微燙紅,一咬牙,擡起頭就要往裡面闖。
保镖輕而易舉地就将他給攔了下來,體型上的差距讓顧遠一點機會都沒有。
就在保镖抓住他的手臂,似是要将他從這裡拖拽出去時,起居室的門從裡面被推開。
秦霄站在門口,目光看向屋内的另外一個男人,語氣淡漠卻客氣,“抱歉,我今天還有些事情要……先處理一下。”
男人生着一張好人臉,笑起來的時候更為面善,他勾了勾唇角,被人打攪了,但也沒有生氣,“那好,我就不打擾了。”
顧遠沒想到保镖說的那些話并不是想攔下他而編出來的說辭,秦霄的确是在與人談話。
溫文爾雅的男人走到邁着頭的顧遠的身邊時,柔和的視線在顧遠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唇角蕩起很淺的弧度,随後快步離開。
顧遠能夠明顯感覺到在溫潤男人離去後,森然的冷氣簇擁着他,将他包裹住。
保镖松開了手,和他一樣的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會引火上身。
即便明知秦霄眼下正在起頭上,但顧遠還是硬着頭皮推開了那維持着一道門縫的門。
房内的氣壓更低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顧遠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垂着眼睛,視線中一雙锃亮的皮鞋輕扣在地闆上。
酒杯裡的冰塊因為融化,在酒中翻了個身,冰塊撞在杯壁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什麼事?”
聽着秦霄沒有任何起伏的身影,顧遠如鲠在喉,額前泌出了細小的汗珠。
如果他告訴秦霄,他打擾秦霄與其他人談生意,就隻是想要借錢,秦霄會不會直接把他清理門戶。
“說話。”
秦霄加重了語氣,顧遠顫了顫肩頭,唇瓣一哆嗦,話就這麼給抖出來了,“秦總,我想要向您借點錢。”
血液一個勁的往臉上湧,顧遠的面頰又紅又燙,他沒有擡頭,但是能感覺出來秦霄的視線落了過來。
秦霄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冰涼的酒液在舌尖化開,聲音低醇了許多,“多少?”
“三十萬……”
顧遠沒有底氣的聲音幾乎是輕不可聞。
這三十萬對于秦霄來說隻是九牛一毛,但秦霄沒有借給他的必要,何況他方才還打攪了秦霄談生意。
秦霄晃了晃酒杯,冰塊翻滾着撞上了杯壁,光線在酒中折射後,彩色的光暈然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明明人沒有醉,但在看向顧遠時,眼底有了幾分醉意。
“借錢給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顧遠已經做好被拒絕并且被掃地出門的準備了,突然聽到秦霄這麼問他,詫異地擡起眼睛,結巴了幾下:“我,我會更努力的工作的,加多長時間的班都可以,我會盡快把錢還上的。”
手心泌出了冷汗。
他在撒謊,這麼多的錢,僅憑着他的工資,根本做不到短期之内還上三十萬。
秦霄手指輕點在杯壁上,眼底情緒晦暗不明,“你說的這幾點,換個人來,也能做到,我沒有必要非借錢給你。”
秦霄不再看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給他下逐客令了。
顧遠心髒跳動得越來越快,血液湧上大腦,他動了動唇,一時間的耳鳴,讓他沒有聽清楚自己說了些什麼。
直到秦霄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沉聲問:“你要給我看什麼樣的誠意?”
顧遠擡眸,男人深邃眼眸中的侵略性,讓他下意識的想要逃跑。
…………
顧遠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櫃台前,即便失去襪子的雙腳踩在皮鞋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但他還是忍了下來。
他把黑卡遞給了導購小哥,“這個表。”
顧遠看到莊澤銳吃癟的表情,并沒有感覺到舒暢,反而是更為委屈了。
沈挽清在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看向顧遠時,眸光略微變了變,他湊近後,輕聲道:“哥,謝謝你。”
顧遠現在根本無暇去理睬沈挽清道謝的話。
被舔舐過的雙腳還殘留着方才踩踏又軟又硬的東西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