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做了大犧牲!”蕭淼清道。
聞淳聽了又要出來和他争執。
“好了,逞這些口舌之快做什麼,現在要緊的是怎麼解決這蠱蟲。”邵潤揚攔在兩人當中,一邊一個把人推開。
這話才有道理。
聞淳再氣也要分輕重緩急,他素來要風得風,倒頭一回如此吃癟。
聞淳原地站定,從袖中掏出一張金色的葉片往空中一擲,另一手掐出法決,一道白光籠住葉片而後叫它緩緩落回他手中。
葉片裡很快傳來一道中年男聲:“聞淳?”背景音當中還有其他人說笑談天,觥籌交錯,不知這魔族那邊是個什麼歡宴場面。
聞淳的父親聞柯是當今魔族新一任魔主,平日裡對聞淳極盡寵愛,是叫聞淳變得如此随心所欲不管不顧的罪魁。
聽了那邊的歡樂,聞淳心裡更顯委屈,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叫了聲:“父親,”然後道,“我有一件事想問你,血蝅有法可破麼?”
血蝅兩個字一出,對面先是安靜,緊接着就是杯碟摔地的倉促混亂聲。
聞柯好像是獨自到了另一處才急道:“誰對你用了血蝅?”
聞淳還未來得及出言解釋,對面男聲已經發狠罵道:“天殺的雲瑞宗,我把兒子送過去他們就這麼待你?果然修仙的都信不得,兒子你放心,爹爹這就來為你主持公道,哪個心黑手狠的狗雜碎對你用的這手段,我必叫他肝腸寸斷,求死不能!”
雖然不是聞柯本意,但這句句罵的都是聞淳,他又氣又羞,自覺丢了人,臉都紅了。
張儀洲和邵潤揚還好,多少穩重些。
蕭淼清則是已經在旁邊哈哈笑出了聲,揶揄道:“‘心黑手狠’,令尊這叫知子莫若父啊。”
蕭淼清的話也透過金葉子穿到了對面,聞柯聽了發覺出不對勁,知道自己剛才過于着急了,緩了緩再問道:“聞淳,到底怎麼回事,誰在你邊上說話?”
“一個極讨厭的讨厭鬼,”聞淳先瞪了一眼蕭淼清,然後說道:“就是我用了血蝅,現在它跑到那個讨厭鬼身上去了。”
血蝅向來和愛而不得綁定,現在和讨厭鬼組合在一起分外怪異。但聞柯熟知自己兒子的性格莽撞,曉得當中應該是出了什麼差錯。
聞柯馬上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淳兒莫慌,這事兒包在父親身上。”
知道蠱蟲不在自己兒子身上。他的語氣立刻輕飄飄起來。
說好的肝腸寸斷,求死不能呢,隻要問題不在聞淳身上這就不算事啦?
蕭淼清在旁邊心覺這不愧是聞淳的爹,兩人是一樣的轉進如風,父子承一脈啊。
“聞前輩,”張儀洲出聲打斷還要寒暄的魔主,“現在這血蝅在我師弟身上,事關緊要,如有解決之法,還望你盡快告訴我們。”
聞柯聽見這突然插入的男聲,以為是另一個讨厭鬼,先不善道:“你是誰?”
聞淳搶在張儀洲之前說:“父親,剛才說話的就是儀洲師兄!”
聞柯立馬在對面發出一串了然的:“哦哦哦。”
他本來還對外揣着長輩架子稍冷的聲音馬上熱絡了不少:“原來是你,也罷,先說這血蝅,這血蝅啊一旦入人體内,往往月餘便可生效,隻要生效便是再烈性的人都要對施蠱者無法自拔。”
也不知聞淳在背後怎麼和自己爹說的張儀洲,但聽現在聞柯這個仿佛叫女婿的語氣,用腳想想就知道言辭不清白。
不過蕭淼清現在沒空槽這些。
他問:“難道就沒有例外嗎?”
“例外當然是有的,若等血蝅爬至心口,受蠱者都無法對另一方産生情愛,那往後的三個月裡,血蝅便會慢慢掏空受蠱者的身體,叫他感到萬蟲穿心的苦痛,除非施蠱者主動将自己身上的血蝅剜出,隻是這血蝅養在心口,正要剜出大多喪命,這更沒人會做了。”聞柯不慌不忙道。
蕭淼清聽得發毛,聞淳肯定是不會為了他剜心口肉的,他慌忙問:“那到底如何解蠱?”
聞柯道:“血蝅雖然性烈,但要緊關頭隻在前一個月,若能熬過前一個月,不叫着蠱蟲到人心口,便不是無法可解。”
還好還好,不是真的沒法可解,蕭淼清心中總算輕松一些。
事關己身,蕭淼清又追問:“那如何熬過前一個月?”
“隻要身上帶蠱蟲的兩人在一個月内都未曾對對方心生喜愛,就算是熬過去了,這好不好辦就要看你們了。”
蕭淼清和聞淳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讨厭,而後異口同聲道:“當然好辦!”
誰會喜歡他啊!
聞柯看不見這邊的暗流湧動針鋒相對,自顧自往下說:“那就好辦,隻要一個月不成,那蠱蟲的活性就低了,到時就有機會施加法術将主蠱引出,主蠱一旦離身,副蠱就會慢慢喪失活性了。”
這話說得簡單,但辦起來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