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瑪麗對自己的要求其實挺低的,從沒想過要當個什麼潔身自好的人,奈何她開竅晚,到了這個年紀,也沒從茫茫人海裡碰到那麼一個讓她心跳加速那麼一下的人。
心都沒開竅,身體自然也保守地很,别說來個負距離的接觸,就算離得近一點,她都嫌惡心。
要知道,她在此刻之前,她連自己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這一點都還不知道。
随着濕答答的襯衣被徹底剝下,喻瑪麗在浪尖上颠簸地愈加厲害,除此之外,身體仿佛在持續觸電,陣陣麻麻的感覺,從頭皮到腳底,讓她一次又一次忍不住蜷縮筋攣,腦子裡也一陣陣地冒白光。
丢盔棄甲前的最後一刻,“等一下……”
“嗯?”
說不清這聲「嗯」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還是從嘴裡出來的,那微微拖長又稍微翹起的聲線,仿佛讓這聲音都變得有形。
“我……”喻瑪麗擡眸,對視,很快又别過臉,偷偷用舌頭抵了抵牙槽,“我刷個牙……先……”
黃月白呆了兩秒,腦海裡突然就回想起了在電梯看到的一幕,起身,“那我等你?”
喻瑪麗不敢去看她,點了點頭,然後飛快地溜出浴缸,盯着灼灼視線開始刷牙。
身後的視線太過熱辣,喻瑪麗刷牙的動作越來越慢,過了好幾分鐘,才轉過身來,“好……好了。”
黃月白就這樣看着她。
喻瑪麗一點點挪過去,站在浴缸邊,踟蹰道:“還還有,我是……第一次。”
黃月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真巧,我也是第一次,不過我會努力溫柔一點的。”
喻瑪麗不是這個意思,但對方的話莫名讓她很開心,在這個同性婚姻合法的崇尚自由時代,貞節這種東西,大家其實都看得比較淡了。
她動了動唇瓣,但最終隻是閉上眼,然後俯身将自己的唇湊了上去,先是蜻蜓點水,而後細雨綿綿,最後唇齒交彙,魚兒戲水……
她用自己的方式确認了,她對她,不是出于醫者仁心。
而是見……色……起意。
這張臉,她不隻是欣賞的……
喻瑪麗的主動,讓黃月白心情十分複雜,然而也讓她喝的那半杯有問題的酒愈加上頭。
她雖表現地急不可耐,但她壓根就沒想過要真的做到最後一步,畢竟從胃裡蔓延到四肢百骸的那點東西,她還能自控。
可是,她沒有預料到,這其中最大的變數,竟然是對方的心甘情願,更沒有預料到,對方的配合居然會讓她自己失控……
半宿的旖旎缱绻。
結束後,當事人之一的喻瑪麗立馬墜入了美夢。
黃月白低頭盯着喻瑪麗身上的那些痕迹看了很久,剛才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那個投入的自己讓她覺得陌生。
更讓她羞于啟齒的是——她居然還在……回味。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黃月白慌忙起身,将被子拉過來蓋在了喻瑪麗的身上,然後自己在一側平躺了下來。
許是從小就缺乏安全感的原因,雖然從小到大都是過得如同浮萍一樣的生活,但她卻有個認床的毛病,每去一個新地方,她都要在床上放上自己的舊娃娃或是枕着自己用過的舊枕頭才能睡着。
意外的是,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躺在這張陌生的床上,枕着陌生的枕頭,身邊還睡了一個雖然有了肌膚之親卻依舊陌生的人,她心裡有着一種奇異的安甯感。
唯一讓她内心不夠安甯的是,她總是忍不住地想要重溫腦海裡的那些畫面。
黃月白有點自我厭棄,索性又坐了起來,可依舊阻止不了她遐想被子下的散發着肉香的軀體。
于是,她又起身走到衣櫃前,在裡面翻找了一會,才找到了一條肥大的皮卡丘睡衣,雖然嫌棄,但還是套在了身上。
衣服烘幹還得一會,黃月白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想小憩一會,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着。
熬了一會後,她心裡悶得慌,摸索着打開了電視機,找出了自己曾參演過的電視劇看了起來。
深秋的淩晨五點,天依舊是黑的。
黃月白一連喝了三碗自己煲的白米粥,将剩下的粥保溫好,又将廚房收拾整齊,檢查了一遍之後,才換上自己的衣服,走到喻瑪麗的卧室門口,最終卻還是沒有推門進去,而是将寫好的便條貼在了她的門上,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喻瑪麗這一覺睡得十分沉,被身體的生物鐘叫醒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還是懵的,憑着習慣搖搖晃晃地坐到了馬桶上,直到小溪流水時微微有點熱辣的刺痛感時,她才猛然驚醒過來。
“……”
喻瑪麗一低頭,看到的就是自己大腿内側的紅草莓。
頓時,昨晚的點點滴滴,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紛紛從腦海裡湧了出來。
“我……艹!”
那畫面太……刺激,喻瑪麗緊張地渾身都繃緊……
就……就這樣,我的第一次就沒了?還是這種一夜*情?
哦不,連一夜*情都算不上。
我為什麼要鬼使神差地把人帶回家啊?
……
喻瑪麗在心裡咆哮了好一會,一連深吸了三口氣,又想起什麼,也顧不得洗漱了,趕緊又光溜溜地跑回了卧室,沒看到淩亂的床上還有意外來客,又随手拿了條毯子披在身上,又往其他房間去找了一遍,找了一圈後,才發現貼在自己房間門上的便條:
「Mary:
有事在身,又不忍打擾你休息,抱歉不能與你當面告别,下次再當面謝你。
178xxxx6428
黃月白」
“假惺惺。”喻瑪麗快速掃過便條上的字,就把便條揉成了一團,随手扔進了客廳的垃圾桶裡。
害,就當這次是醫者仁心,舍身救人吧,畢竟昨晚那事兒,好像自己也有爽到。
喻瑪麗邊洗澡邊自我安慰,勸誡自己不要介意這點意外。
畢竟,人生這麼長,要有這些操蛋的意外才精彩。
這麼一通安慰,喻瑪麗就想開了很多,麻溜地把自己收拾好之後,順便把卧室裡的床單被套什麼的一股腦扔進了洗衣機裡,覺得這樣還不夠,又一個電話打給了家政,讓他們今天派人來把她的房子仔仔細細地打掃一遍,免得自己總覺得家裡充斥着昨晚那股子肉*欲之歡的味道。
忙活完之後,她就習慣性地去廚房開冰箱,她廚藝不行,工作忙起來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自然沒有下廚的愛好,冰箱裡來來去去不是面包就是速凍餃子之類的東西。
喻瑪麗從裡面找出一袋還沒開封的面包,看了看上面的标簽,才發現已經過了有效期了,她将面包仍在一旁置物架上,又從裡面拿了一袋,一看标簽又是過期的。
對比之下,前一袋還隻過期一天,這一袋過期三天了。
喻瑪麗沒有猶豫,立馬将冰箱裡其他面包都扔進了垃圾桶裡,連帶手裡拿的這袋,置物架上的那袋自然從了香饽饽,也懶得去餐桌了,直接拆了包裝,将面包叼在嘴裡,然後從冰箱裡拿出牛奶去微波爐加熱。
在等着牛奶熱的幾十秒時,喻瑪麗眼尖地發現一旁的電飯煲居然亮着光。
不應該啊?自己好久都沒下廚了,什麼時候給電飯煲通電了?
喻瑪麗懷着疑惑的心情打開了電飯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