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你說誰找我?”
尹氏正在打理後院的賬冊,突然柳嬷嬷進來說外院有個叫宗政玦的書生找她,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宗政玦,宗政公子,就是之前老爺之前說過的,琅琊王氏娃娃親的那位。”
柳嬷嬷的記性還不錯,連忙解釋道。
“他來找本夫人做什麼?老爺難道沒有和他說清楚嗎?一個窮酸書生真以為靠着多年前的娃娃親,就能攀上正二品大員的嫡女了?”
尹氏對宗政玦這個窮書生非常不待見,可是人家既然來了,也不好不見,正好趁這個機會雙方把話說清楚,盛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地方。
“可能老爺早說了,但那書生死活不同意,畢竟誰都知道娶了咱家心兒小姐,簡直堪比鯉魚躍龍門了,是個人都不會願意取消婚約的吧。”
柳嬷嬷一邊幫尹氏整理衣裝,一邊猜測道,話本裡不都是這麼寫的麼。
“哼,那就讓本夫人會會他,真當盛府是他能随意肖想的?也不會找張鏡子照照自己是什麼樣子。”
尹氏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帶着柳嬷嬷前往了外院的會客廳。
晚雪院。
“小姐!小姐!”
绯月突然一臉焦急地跑進院子,對着正在雪地裡曬太陽的盛時鸢叫道。
“發生什麼事了?”
盛時鸢伸出纖纖玉手拿走蓋在臉上的古書,睜開朦胧的睡眼看向绯月。
“剛剛門房的王大柱告訴我,宗政公子來盛府了。”
這句話,绯月是湊近了盛時鸢的耳邊小聲說的,院子裡的其他人都不可信,這種事還是不要聲張了。
“他來盛府幹什麼?”
盛時鸢疑惑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盛錦心都要嫁給三皇子了,那樁娃娃親也該解除了,不然以後要是被有心人利用,盛錦心可就是給三皇子戴綠帽子了。
但這都不關她的事,盛時鸢決定隔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将玉佩和銀子都還給宗政玦,還有盛錦心匆忙要嫁給三皇子的消息也要告訴他。
雖然不知道這個消息對他有沒有用,但都是她的一份感激的心意。
“绯月,幫我梳妝。”
出去見客當然不能穿得太随意,盛時鸢擔心宗政玦很快就走了,也沒讓绯月弄得太麻煩,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她就煥然一新了。
“绯月,将我們從安國寺接的雪底山泉帶着,算算時間,父親也快下朝了,我們去給他泡茶。”
盛時鸢很快便找到了一個前往外院的好理由,握緊手中的湯婆子,帶着绯月離開了院子。
外院,會客廳。
“書生,本夫人也不是個喜歡繞圈子的性格,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你也别惦記咱們盛府的嫡女了,你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一個是天上的雲朵,一個是地上的泥土,早點認清自己,把婚約解除了,對誰都好。”
尹氏一進來,看都沒看宗政玦一眼,坐在主位上就毫不客氣地開始貶低宗政玦了。
“你…!”
青川氣不過自家主子被人這麼說,忍不住想要出頭,卻不想被宗政玦擡手攔住了。
面對宗政玦這樣想做乘龍快婿的窮書生,尹氏也沒有心思與他多糾纏,她女兒馬上就要成為三皇子側妃了,這樣的桃色绯聞還是少出現為好。
“你也别生氣,本夫人說的可都是大實話,我家老爺是個大好人,不喜歡把話說透,但本夫人不一樣,像你這樣想要攀龍附鳳的人,本夫人見多了,别存着那想要走捷徑的心思了,年輕人還是要把心思放在正途上。”
尹氏說了半天,感覺口都有些渴了,想喝點茶解渴,卻發現到現在連一杯茶都沒給他們上。
“下人怎麼回事,怎麼連上茶都忘了!”
尹氏正罵着,外面便傳來了敲門聲。
“母親,女兒聽說來了貴客,特意從父親那邊拿了好茶來招待。”
盛時鸢說着,便端着茶盞走了進來,绯月則是在一旁幫她提着茶壺。
“你來幹什麼?”
尹氏看到進來的是盛時鸢頓時眉頭緊皺,但又不好出言驅趕她出去,隻能眼睜睜看着她進來倒茶。
“母親您忘了?女兒時不時就會過來給父親煮茶,之前女兒在安國寺得了一罐子雪底山泉,據說這山泉水泡茶别有一番風味,眼看着父親馬上就要下朝回府了,女兒便過來煮茶了,還請母親勿要責怪。”
這個理由無論如何尹氏都找不出錯處,更何況盛時鸢說的都是實話。
見尹氏不說話了,盛時鸢提着茶壺先到主位給尹氏将茶倒上,然後很快就走到了左側座位的宗政玦面前。
“見過宗政公子。”
“盛小姐好。”
互相見過一禮,盛時鸢起身站到桌邊給宗政玦斟茶。
“宗政公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