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大姐姐也是命苦,嫁過去幾年就隻生了一個女兒,我即使貴為二品大員也沒有辦法,作為親家我們也不好意思讓對方的獨生子絕後,你大姐姐也隻能捏着鼻子給你姐夫納了一房又一房的妾。”
盛父想起大女兒的遭遇就又頭疼起來了,心中更加堅定了要讓子嗣困難的盛時鸢,跟着盛錦心去做媵妾的想法。
至少有盛錦心照顧着,想來以後即使盛時鸢沒有子嗣,日子應該也不會太難熬。
“父親不要太難過,要是大姐姐知道了可要難受了,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呀。”
盛時鸢心中一涼,看來盛父已經信了尹氏的鬼話,想讓她跟着盛錦心去做媵妾,媵妾雖然比一般妾室地位高,但無論怎麼說,那都是低正室一等的妾啊。
“你也是,仔細自己的身子,天寒地凍的,以後少來這邊給我煮茶,要是路上不小心得了風寒,可就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罪過了,而且風寒了你自己也難受啊。”
面對女兒的安慰,盛父心中暖暖的,同樣也對盛時鸢囑咐道。
“多謝父親關懷,女兒會注意小心的,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女兒就在這裡不打擾父親辦公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盛時鸢便不打算久留了,對盛明靖行了個禮就告辭了。
出了書房,盛時鸢臉上的笑意徹底淡了下來,精緻妩媚的臉龐上,兩隻潋滟的明眸泛着泠泠冰霜。
“小姐?”
绯雲上前幫盛時鸢撐傘。
“沒事,我們回去吧。”
盛時鸢輕輕搖頭,止住了绯雲的話頭,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
第二天一大早,盛時鸢就帶着绯雲绯月乘上了前往安國寺的馬車。
安國寺是全京城最有名,香火最鼎盛的寺廟,曆任皇帝曾來此上過香,而且裡面的主持都是得道高僧。
因此盛時鸢在那裡給自己娘親花錢點了一盞長明燈,每年到了楚氏的忌日,盛時鸢都會到安國寺小住幾天,為娘親潛心祈福。
早前盛時鸢就和尹氏請示好了,剛好因為媵妾這事,她便想早點去散散心,一直待在院子裡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小姐今日起來地早,用不用再睡會兒,等到了安國寺奴婢再叫您起來。”
因為要去三四天,盛時鸢便将绯雲绯月都帶上了,除此之外就沒帶别人了。
绯雲比绯月細心,知道盛時鸢不喜歡早起,便帶了一床薄毯好在車上給盛時鸢搭搭,免得睡着涼了。
绯月則是悄悄掀開了車簾,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仔細觀察京城繁華的街道。
直到出了京城,周圍的景色變得荒涼起來才放下車簾,安穩坐好。
盛府的馬夫知道車裡坐的是身嬌體弱的三小姐,特意沒有讓馬兒跑地快,而是力求舒适安穩。
所以等一行人到達安國寺山腳下時,都已經是下午了,山腳下大多數都是附近的小攤販挑着扁擔來賣貨,還有不少挑夫還有轎夫在登客。
盛時鸢很有自知之明,要是自己逞強爬了上去,絕對會去半條命,到時候隻怕到了回去的時候,自己還要躺在床上養病。
绯雲绯月倒是做慣了活,爬上去雖然累了些,但并不要緊,最多小腿疼幾天。
于是盛時鸢雇了個轎子,绯雲绯月兩人跟在旁邊互相攙扶,終于在天黑前到了相國寺的門前。
“這位女施主便是盛尚書家的小姐吧,小僧靜玄,阿彌陀佛。”
就在绯雲绯月喘着粗氣時,突然一位年紀不過十歲的小沙彌走過來,對盛時鸢行了個佛禮。
“阿彌陀佛,沒錯,我就是,今日為何是靜玄小師傅來接待,你的師兄空明師傅呢?”
因為除了娘親的忌日,其實盛時鸢每隔幾個月都會來安國市,表面上修身養性實則是偷偷放松,所以來接待她的沙彌差不多都認識了。
“空明師兄被師傅叫去了,便将接待女施主的任務交給了小僧。”
明明才十歲左右,說起話來卻一闆一眼,絲毫不苟,盛時鸢差點被眼前的豆丁逗笑。
“好,那就麻煩小師傅帶我們去禅房了。”
盛時鸢笑着回答,時間不早了,他們今天累了一天也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