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戒拍拍自己的肩膀,朝他比了個大拇指,又看向另一位:
“藍兒!服了沒?!”
inBlue真沒話了,他覺得這世界可能是瘋了,隻好麻木地點點頭:“服。跟你的火鍋蘸酸奶過一輩子去吧。”
言戒守住了男人的顔面與尊嚴,心滿意足地朝在座各位比個“承讓”的手勢,重新從鍋裡撈出一片肉卷,眼看着還要往酸奶裡丢。
江南岸微一挑眉,擡手擋了一下碗口:“你有問題?”
“?”言戒确認了一下:“這我自己的碗!”
“我知道……你真打算一直這麼吃?”
“不然呢,我春某人說得到就做得到好吧?省得那倆壞蛋再在那蛐蛐你,這你能忍得了?”
“忍得了啊。”江南岸有點疑惑:
“這本來就很奇怪不是嗎?”
“我忍不了!”言戒真是要被江南岸逗笑了,他抵開他的手,把肉卷蘸進草莓酸奶裡:
“一個人奇怪,兩個人不就不奇怪了?沒事兒,放心大膽地吃啊吊老師,出去你就說這是咱家鄉的習俗,火鍋蘸酸奶怎麼了?就蘸就蘸!咱争取讓全國都普及這吃法!……哎其實味道真還行,沒那麼玄乎。”
江南岸咬着筷子看着言戒,像是有些不解。
江南岸當然知道自己種這吃法很難令人接受,事實上他做的很多事都很容易讓身邊人感到疑惑不解,但他向來把那些當耳旁風不去理會,反正旁人怎樣說怎樣做,對他的生活和選擇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他早就習慣了特立獨行與不被理解。
這麼多年來,他遇到過很多試圖改變他讓他迎合大衆标準的人,但配合他的行為替他分擔旁人審判的,這還是頭一位。
遲疑片刻,他評價道:
“你這人……真奇怪。”
“多奇怪?”言戒看向他。
“比火鍋蘸酸奶更奇怪一點。”
“哇,這麼高的評價?”
江南岸輕笑一聲,重新開了一瓶酸奶,給他添一半,給自己添一半。
“酸奶有沒有藍莓的啊?芒果的也行,把這點吃完換個口味嘗嘗。”言戒随口道。
“黃桃的吧。”
“行,我一會兒看看去。”
三個吃不了變态辣的人裡有兩個找見了中和口味的方式,最後一位盛豫加看看那倆人飄起紅油的酸奶碗,最終還是缺了點意志與勇氣,但他從中獲取了靈感,他去接了一碗清水,把煮好的食物在水裡涮一涮再多蘸點蘸料,倒也勉強能吃。
五個人坐在聞着味都嗆人的變态辣鍋旁邊,倒也奇招百出達成了微妙的和諧。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着,片刻,言戒看了眼坐在江南岸另一邊的盛豫加,問:
“盛老師,你跟小山老師是老朋友啊?”
盛豫加沒想到話題會突然點到自己,他愣了一下才點點頭:“是吧,認識幾年了。”
聽他們說起這個,橙花突然想起一節:“我知道!你倆是不是一起演過電視劇?我好像看過,你演了個警察是不?”
盛豫加點點頭:“刑偵劇,小山……算是其中一個案件裡的被害人。”
“喲。”言戒笑了兩聲,有點興趣:“什麼樣的被害人?”
“多多的,碎碎的。”
“啊?”
江南岸看着他,沒有立馬解釋,隻從火鍋裡撈出一塊腦花放進言戒盤子裡:
“裝了好幾個塑料袋,炖了好大一鍋……就跟這個差不多吧。”
“太過分了吧!”言戒把那塊腦花蘸蘸酸奶送進嘴裡,義憤填膺:
“誰殺的啊?怎麼能這麼對你?!”
“一個變态。不小心撞到他重返兇殺現場。”
“這麼刺激?沒報警嗎?”
“來不及,沒跑掉。”
“那下次得千萬小心點,盛老師給你讨回公道了嗎最後?”
“嗯,把他槍決了。”
“那你屍體還能找全嗎?”
“找不全了,被吃得差不多了吧,盛老師給我立了個衣冠冢。”
“不愧是人民警察真是善良又可靠啊盛老師……哎那腦花還挺好吃就是煮碎了撈撈鍋裡邊兒還有嗎?”
“……”桌上另外三個人盯着他們,無語凝噎,不約而同地放下筷子,安靜得像一幅畫。
倆神經病能湊一起,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