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連繩可以驅逐邪穢,神樂鈴可以洗滌靈魂。”白石嘴角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回答悠真的話。
但是那太奇怪了,怎麼會有人心甘情願讓别人把自己綁住。
悠真當然不願意:“還是不用了,我想……我想我不會亂動的。”
“悠真……”白石向他伸出手,緊緊攥住他的手腕:“這是最基本的流程,不要淘氣。”
四周站了一圈巫女,悠真注意到裡面沒有明紗。
白石給了巫女們一個眼神,所有的巫女立刻上前将悠真包圍起來,有的抓住他的手、有的按住他的肩膀……以防他過度掙紮,順便還把他的嘴巴用膠布封住。一切都是有備而來的樣子。
其中一個巫女,她固定住悠真的腦袋,好讓繩索可以圈住他的脖頸,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她按的太用力,指甲劃破悠真的脖子,帶着怨恨似的。
趁着胡亂之際,她偷偷低下頭,在悠真的耳邊诘問:“為什麼不問我的名字?不是答應我了嗎?你的眼睛都在看誰?等到把你藏好……我要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是半夜偷溜進來看他的那個巫女。
那天晚上自己好像确實答應了對方要問她的名字,可後來他被香川律的舉動攪得意亂神迷,自然而然就把這個事情忘記了!
自己可有可無的态度好像讓對方很受傷,以至于産生了怨毒的情緒,在他奮力掙紮時,對方故意把繩子捆得更緊絞住脖子,悠真喘不過氣,手腳劇烈扭動,怎麼也擺脫不掉。
白石看過來:“紀子,松一點,不要綁得那麼緊,沒看到他快要喘不過氣了嗎?”
被白石點出,紀子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松了下繩索。
悠真猛吸一口氣,終于能順暢呼吸了。
“都綁好了嗎?”白石問。
“都綁好了。”
白石露出一個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的勝利笑容:“那麼就把他放進去吧。”
放進去?悠真渾身一震。放在哪裡?
很快他就明白他們要把他“放進”哪裡了?
金色屏風之後有一個半人高的祭壇,壇子被打開,空空蕩蕩,已經為他準備好。
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悠真不停搖頭,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白石看向他的眼神明明有着迷戀卻對此情形無動于衷。
“把他放進去,”白石早已下定了決心,随後他微微一笑,自言自語般說道:“等那些人離開,他就是我們的了。”
凡是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感到了某種振奮人心的東西,數不清的手托舉着悠真,合力将他塞進壇子裡。再怎麼說這個地方也不是用來放人的,悠真雙手被反綁,腿也被折起來,即使這樣,空間還是非常狹小。
他幾乎與内壁緊貼在一起,人一進去就被卡住,沒有任何可以移動的空間。因為摩擦,皮膚上、尤其是彎曲的關節處上滿是紅色的痕迹。
白石站在外面往裡面看了一眼:“蓋上吧。”
他們就要把蓋子合上了……
悠真的内心被更深層的恐懼占據,他即将進入一個完全黑暗的、與世隔絕的、逼仄的、也許連氧氣都變得稀少的密閉空間。
這種活/埋般的酷刑沒有人可以忍受,他曾經體驗過,知道有多難捱。
牙齒上下打顫,口中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從悠真的眼神來看他應該是在求饒。
白石的心軟了幾分,随後又硬起心腸提醒自己成敗在此一舉,是隻能和悠真相處這幾天,還是能和他長久相伴,就看今天了。
白石的手伸進祭壇内,他好像也很難忍受似的:“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解開你的繩子……”
悠真的眼眸裡浮現出希冀。
“但是,”白石搖了搖頭,否決了這一想法:“不行。”
悠真的眼睛暗了下去,最後一絲光線隔絕在他的眼前。
香川凜睡到午後才醒,大着脾氣讓人送來午飯,嫌棄着吃光又四處逛了一會兒之後終于感受到了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香川律和那隻烏龜都不見了。
香川律他是知道的,要處理工作,但是烏龜……跑去哪裡了?
第六感作祟,香川凜沒有聲張,而是一邊轉悠一邊留心,終于讓他瞧見有巫女鬼鬼祟祟從房間内走出,他裝作若無其事的靠近,被在周圍望風的巫女攔了下來。
巫女陰沉着臉:“凜少爺,你要去哪裡?”
香川凜斜觑着她:“我找悠真,你不會是要攔我吧?”
巫女:“那位不在這裡。”
香川凜冷笑一聲:“無論如何先讓我看過再說。”
巫女:“這是供奉山神的主殿,不允許随意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