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川律牽住他的手:“和我一起走回去,做得到嗎?”
悠真點點頭,又看向躺在地上的那頭狼:“這個……怎麼辦?”
香川律垂下眼簾,目光微微冷了冷:“皮毛不錯,可以做成一張毯子,正好天氣還很冷。”
身體漸漸回暖的悠真想到了什麼,輕輕扯了扯香川律的手,仰起頭看他:“我……剛才聽見了鈴聲,像上次看奉納舞時聽到的一樣。”
香川律停下來,思考了片刻,笑了,看向悠真,輕飄飄地說:“看來得去一趟久诹神社了,本來青山君之前也想去的,對嗎?”
不知道香川律怎麼提起這回事,但一定有他的道理,悠真說:“之前确實有想去過。”
香川律:“那下周末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這麼着急嗎?”悠真瞪大眼睛:“下周末嗎?”
香川律:“青山君下周末有事嗎?”
悠真:“倒是沒有,隻是……”
隻是鈴聲和狼群的關聯是悠真的懷疑而已,他并沒有證據證明什麼,再說了,就算是懷疑,這個懷疑也太大膽了,簡直就像什麼志怪小說故事一樣。
香川凜插進話來:“你們說的是久诹神社?那我也要去。”
香川律說了聲好。
香川凜的目光落在兩人牽着的手上,莫名感覺刺眼,他抱起手臂,不滿地說:“烏龜你多大了?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人牽着手走路嗎?”
香川凜把悠真說的羞愧萬分,趕緊将自己的手抽出,香川律動了動眼睛,目光落在香川凜身上,停了一下,又轉開。
周末一眨眼就到,香川律帶上一個漂亮禮盒,說是拜訪禮,悠真好奇地多看了兩眼,被香川凜按住腦袋嘲笑他是不是沒見過昂貴的禮品。
久诹神社和香川家雖然都在久诹山上,但其實隔了不小的一段距離。神社的位置更加隐蔽,像隐居者苦修之地一樣。
在去拜訪之前,悠真在網上搜索了久诹神社,但因為這個神社很少接待外客,網上搜集到的消息并不多,零星幾張圖片,有神社的外觀,還有一張是巫女帶着面具跳舞的圖。
她們帶的面具是手繪的簡單線條,看起來像狐狸又像狼,分辨不清。
在去神社之前,香川律就已經電話預約過了。因為是香川家的人,神社宮司并沒有拒絕。
悠真跟在香川律的身後,踏上漫長的階梯,這裡的氛圍有些凝滞,連嘴巴一直不停的香川凜都不說話了。
到了庭院門口反而氣氛好了許多,神社的宮司和神主都在庭院門口,見到香川律微笑着打招呼,閑話家常一樣的說:“今天天氣不錯,來的路上走了不少台階吧?”
香川律笑着回複了幾句,遞給香川凜一個眼神,香川凜就把手裡的禮盒遞了過去:“這是我們準備的拜訪禮,請不要嫌棄。”
這種時候的香川凜像模像樣的,應該是學着香川律為人處事的樣子,看起來正經多了。
“太客氣了。”宮司說着接過禮物。
香川律笑道:“打開看看怎麼樣?不知道白石先生你們用不用的上。”
出于禮貌,宮司白石當着衆人的面打開禮盒,悠真正好也好奇裡面有什麼,他默默前傾身體,在看見禮盒裡放着的東西時愣住了。那隻被香川律射殺的狼的皮毛正在其中,已經被做成了一塊可以放在腳下的毯子。
白石很明顯地頓了一下,但片刻間他已經明白了過來,這位香川家的少爺這次前來不是祈福那麼簡單。
白石平靜地說:“請到屋内就坐用些茶。”
在進屋之前,香川律感覺到有一些視線在暗處偷窺,他對此一向敏感,往柱子後看去,卻發現是幾個推推搡搡着的年輕巫女。
悠真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脫鞋進了屋,幾人跪坐在地闆上,香川律有條不紊地表達清楚來意:“我知道神社十幾年前收養了一位叫明紗的女孩,現在是神社的巫女。”
白石說:“明紗确實是神社的巫女。”
香川律:“這個女孩在六歲前都是獨自生活在山裡的,我聽祖母提過,說她有些能力,能和山裡的野獸溝通什麼的。”
白石:“這些都是外界的傳言。”
香川律:“傳言與否我會判斷,現在我想見一見她。”
這不算是什麼過分的要求,白石和坐于一旁的神主低聲交談一番,神主便走了出去,白石說:“明紗一會就來,我很好奇,是明紗她做了什麼錯事嗎,律先生要親自前來見她?”
香川律道:“也不是什麼錯事,隻是我的朋友在被山裡的野獸襲擊前好像見到了她。”
原來是這麼回事,明紗個性跳脫,但絕對不是什麼不分青紅皂白襲擊控制野獸襲擊别人的人,白石對此還是有信心的。
他解釋道:“這大概是一場誤會。”
香川律不置可否:“如果是誤會的話,這次能解開就再好不過了。”
白石沒有想到的是,打臉來得很快,明紗一進屋,臉色就變了,像個沒禮貌的小丫頭一樣叫起來:“怎麼又是你?”
明紗的視線不是停留在香川律的身上,而是看向了坐在香川律身旁的那個一直帶着口罩連茶都沒有喝的奇怪少年。
白石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這個一直被自己誤認為是陪客所以忽視的少年,這一看,竟然有些挪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