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雙打

羽生霖以前也是臭名昭著的“身體毆打流”暴力網球選手之一。直到他那貌美如花的男朋友提出想看他打網球。

彼時他一直在男朋友面前僞裝成“乖巧小綿羊”模樣，每次周末男朋友出門寫生，他就百無聊賴地拿起網球拍去禍害墨爾本的街頭網球場。

——不是他不想黏着男朋友、跟着去寫生，而是他是個完全坐不住的、可能小個幾歲會被确診為“多動症”的人。如果隻是坐不住也就算了，他強迫自己一下還是能安靜幾分鐘的，但是關鍵原因在于他已經不止一次不小心打翻男朋友顔料，不小心撕掉畫紙，還有不小心地讓男朋友分心。

于是他被男朋友建議說：“乖乖在家玩，我畫玩就回來，你不去我隻用一兩個小時，你去的話……”他很苦惱，“我不确定我們晚上能不能回來。”

但讓羽生一個人乖乖在家？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沒有任何可以坐着玩的愛好。

他其實有分離焦慮症，每次在家門口等男朋友的一兩個小時裡他都很難受，他隻能用别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比如說拿上網球拍去砸場子。

後來他男朋友察覺到了什麼，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式——

“我去你打球的地方寫生吧？運動少年也是很好的一個主題呢。”

羽生也是那時候知道，他的男朋友曾經是一名天賦出衆的網球選手。

那天晚上，他的男朋友帶他走進塵封的閣樓，和他說了自己國中時的往事，還有一柄陳舊的網球拍。但他不知道的是，男朋友那天是在被醫生宣判“無法再進行劇烈運動”後第一次走進這裡，他用着懷念的語氣說：如果我能和霖一起站在球場上，就好了。

但是第二天，他還是背着畫闆和霖一起出門了。

霖也是在那天，在某人的注視下，無師自通地想：打人會不會吓到柔弱的男朋友？不能打人的話，吓一吓總沒事的吧？

于是“精神恐吓流”網球的烏雲開始籠罩整個墨爾本。

所以羽生所認為的自己的網球是幸村教的，其實從某個角度看是沒問題的。

至于為什麼網球基礎規則沒有教導這件事，也許和羽生打得并不普通的“街頭網球”有關系——

誰家打網球是1V2或者1V3啊？誰家評判勝利的标準是打到另一方投降啊？還有……誰家好人先發球方的确定是“羽生大王說的算”啊？

……

周五下午，校内選拔賽正選名單出來了，沒有意外的是某八個人。幸村順勢安排好了下個月初縣大賽比賽名單。

“雙打，仁王，柳生，丸井，桑原四個人輪流組合出場，單打三，羽生和切原輪流，至于單打一和單打二你們三個随便寫兩個上去。”

縣大賽這種小比賽對于立海大而言作用隻有“磨合雙打”和“訓練後輩”這兩個用處。

自從國三兩對全國級雙打前輩畢業後，立海大一度陷入無雙打好手的局面，雖然丸井和桑原默契度很好，但也是在這個學期才當上正選，缺乏大賽經驗和技巧，更不要說仁王和柳生，一個是從沒打過雙打的單打好手，一個是被人從高爾夫球社騙來網球部的“網球初學者”。

其實他們四個人單拎出誰都是單打好手，但是迥異的性格和完全不同的網球風格讓幸村有一絲擔憂——完全不是防守型的丸井要是被人限制在底線處怎麼辦？仁王“幻影”這種東西要是把雙打搭檔也騙了怎麼辦？

還有桑原，他有時候怕打到在網前的丸井甚至打球都不敢用力；柳生，一個有強迫症的紳士，他會在雙打的時候對仁王說：“你扣子開了”，“鞋帶散了”，以及在你來我往的對局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掏出小帕子擦球拍這種事。

幸村按了按太陽穴，略有些頭疼地想到了這些東西，于是他掃了一圈單打的幾個人，問道：“你們誰還想嘗試雙打？”

真田是個對網球抱有極度熱情的人，不論是單打還是雙打，他相信自己一定不會松懈！既然網球部現在需要一個人肩負起雙打的重任！那麼這個人就是他真田！

他舉起手！剛要說什麼，就被柳拉住。

柳：“你别忘了，你在隊内的雙打訓練賽中，至今沒有赢過一局。”

真田舉起的手僵硬了一會兒，張了張嘴也不知道如何反駁，隻能尴尬地摸了摸帽檐，說了一句“太松懈了！”

柳翻了翻筆記本，給出建議：“截至目前，除去仁王他們四個，适合雙打人選為：毛利前輩和我，真田雙打至今零勝率，切原雙打會無差别攻擊，至于羽生，雖然沒有雙打數據但從網球風格來看，特别不适合雙打。”

羽生本來坐在幸村身邊，悄悄地在桌子底下握着幸村修長的手指，時不時捏一捏，時不時掃一掃掌心，正玩得開心，完全沒有聽到他們在講什麼。直到他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羽生擡頭，茫然道：“什麼？”

幸村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小腦袋說：“沒你的事，你就讓我省點心，待在單打三吧。”

網球團隊賽總局數為五局，以雙打二、雙打一，然後單打三二一這樣的順序進行，五局三勝制，最少隻需要赢得三局便能提前結束比賽。對于網球名校立海大來說，單打二和單打一在關東大賽之前都和替補沒有區别。

所以單打三這個位置一般用于給隊内的新隊員上場積累經驗，一個不需要有太大壓力，又能訓練實力的位置，哪怕輸了也有單打一和單打二的前輩們兜底。

但對于羽生來說，他在哪個位置都沒有任何差别，哪怕幸村現在讓他立刻馬上去打雙打，他也不會有任何意見。他點點頭，對幸村說：“我知道啦～”

“那麼，雙打輪換就加上你和毛利前輩。”幸村轉頭看向柳，“縣大賽之後确定出雙打二和雙打一固定名單，之後的關東大賽可是有很多全國級雙打搭檔的，不能掉以輕心。”

柳拿筆記下，突然又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