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近乎嚣張且傲慢的态度徹底激怒了長島,他幾步走出球場,越過洗手池在羽生霖對面站定。
“這話我還給你,嚣張的一年生。”
周圍人紛紛跟上前去。
羽生霖不知又從誰手上搶過來一顆網球,捏了捏,垂眸想到,還有八分鐘。
他将球向上一抛,曲膝,跳躍,揮拍。
強勁的氣流帶起一陣塵土飛揚。
羽生霖十二歲的時候會打網球嗎?
其實是不會的。那時候的他喜歡在斯泰爾維奧高山公路上飙車,喜歡蹦極,喜歡滑雪,喜歡跳傘,喜歡一切不要命的運動。
上輩子的羽生霖是在十六歲的時候才接觸到網球的,契機也并不是天賦或是熱愛這種循規蹈矩的原因,而是因為他偶然地一次發現,他将每一個球都精準地砸到對方的身體上,比起武力壓制,這樣更加具有侮辱性不是嗎?
羽生霖,也就是諾曼.加布裡埃爾,他的名字寓意着“神的使者”,但在所有人眼中,該是“惡魔的代名詞”。
隻聽“嗖——”的一聲。
破空般的網球在不規則的地面上猛地彈起,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徑直沖向長島的眼睛,他甚至反應不過來,在0.1秒的時間裡,他的反應力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顆來勢洶洶的網球直擊他的面門!
“砰——”的一聲。
是長島吓得面色蒼白跌坐在地上發出的響動。
而罪魁禍首,那顆砸向他眼球的網球竟然擦着他的鼻尖,以一個奇異的軌迹落在了他的腳邊。
長島盯着那顆球,大口喘息起來。
預想中的血腥事件并沒有發生,但是!這個球……這個球的軌迹明明會砸中他的眼睛!
周圍一片鴉雀無聲。
“15:0。”
羽生霖淡漠的聲線響起。
他又拿起一個網球,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砰——”
這一次會打中他的膝蓋!
長島不知不覺就這樣想到,他跌坐在地上甚至來不及起身,倉皇地向後逃去。
“30:0。”
“砰!”
“40:0。”
“砰!”
如果被這樣高速的球打中額頭的話,他會死的!
長島冷汗連連,在最後一球極速俯沖過來之際,他卻像是被已經砸中額頭般捂着額頭,大腦充血、兩眼翻白,生生疼得暈了過去!
但,那顆網球再一次安分守己地、近乎乖順地落在了他的腳邊。
羽生霖淡淡道:“下一個。”
好半天,周圍圍觀的隊員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才……才一分鐘。”
“怎麼可能?”
“快!快把長島送醫院!”
三兩個隊員焦急地搬起暈倒的長島。
而在其他剩下的人中,所有視線聚焦正中心都是那個身形可以用纖瘦單薄來形容的少年,他黑發微垂,披着對他來說略顯寬大的正選隊服外套,恍惚間他們隻覺得這個少年的身影和他們部長重合了。
一樣的淩厲,一樣的令人毫無招架之力。
不對……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想部長?部長大人才沒有這麼惡劣地專門往人身上打!
雖然……好像是沒有打到。但确實是過于惡劣的打法。
他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樣詭異的網球軌迹,那樣邪門的控球能力,是一個……一年生打出來的。
“我說,下一個。”少年不耐煩的冰冷聲音再一次響起。
剛剛在活動室門口攔住他的紫毛撥開人群站了出來,他握緊球拍,對羽生霖冷冷道:“你太過分了一年生,幸村部長是最溫柔有禮不過的人,你這種惡劣的人哪怕網球打得再好也不配得到他的賞識。”
他緊緊盯住羽生霖,唾棄自己剛剛那一瞬間将其比作部長的荒唐想法,繼續道:“你更不配穿着他的衣服,在我們面前嚣張。”
羽生霖盯向他不斷開合的嘴巴,眼底的紅光一閃而逝。
“不配?”
他真的最讨厭這兩個字。